送刘妈上路的那颗手榴弹,并没有引起马响等人的半点怀疑。
他们都误以为是刘妈操作不当,无福消受沈凉赐予的绝世宝器,如此方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对于刘妈的死,众人不存在任何意义上的感伤。
甚至就连那些被刘妈牵连的自家兄弟,都未能让侥幸活下来的山匪们流一滴眼泪。
这便是乌合之众与正规军的差别所在。
马响等人,乃是被“利”字牵扯,汇聚山头。
而关联正规军的“东西”,则是家国、是大义、是过命的兄弟感情。
被爆炸声小小惊了一把的马响,很快便在沈凉的解释下,略过了刘妈以及十余名弟兄的死。
他更不关心手下这票人的死活,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自己未来的大好前程!
天狼寨近二十年来积累的财富,有一大半被他藏在了山中隐蔽处。
如今亮明在沈凉眼前的,不过是肥牛身上的一块肉罢了。
沈凉的到来,等于是间接帮他向手下兄弟们清算了账目。
再要是能加入沈家军,来一手弃暗投明,混个七品武将当当,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了啊!
念及至此,马响心中双手合十。
感谢天。
感谢地。
感谢老马家十八辈祖宗保佑。
感谢小殿下不计前嫌、宽容大度、体贴细心以及……是个挖空脑袋都凑不出半两精明的憨皮!
轮番感谢了一遍四方鬼神后,马响抽脚倒退,拔出腰间大刀,摆出阵势。
“既然小殿下要执意考量考量在下的本事,那我马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响脸上的表情,逐渐假装凝重起来。
这是一场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的比斗。
简单自然是指沈凉此等纨绔废物,绝不会是他一名八卦境武修的对手。
而困难则是在于,他必须得把握好出刀力道,否则万一给这位人尽皆知的晋王贵子砍掉哪怕一根头发丝,他也得被八十万沈家军一人一口唾沫给活活淹死!
马响左臂半抬,右手紧握大刀,刀背竖躺在左臂上,摆出一记颇具威风意气的迎战起手式。
他与沈凉,就这么隔空对峙了十几个呼吸的工夫。
二人谁也没有抢占先机的迹象。
渐渐地,马响莫名紧张起来。
常年在刀尖上舔血所磨练出来的第六感告诉他,先前的狂喜,似乎让他忽略了些什么。
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又琢磨不出个门道来。
只觉有一丝危险的气息,正在如丝线般将其悄然环绕。
“敢问殿下,可需我叫人在寨中取一件趁手的兵器供殿下驱使?”
正所谓兵器之道,一寸长便有一寸强。
虽说这并非千古不破的铁律,却也堪可套用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争斗中。
更别提此时被沈凉握在手里的L形物件了。
看样子貌似是件“铁器”,大概率由银子熔炼打造而成,通体银色,光滑的金属表面,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银光。
坚硬程度未知。
却一眼便明的不够锋利,长度也忒短,约莫也就一尺左右。
听闻马响的关切询问,沈凉嘴角勾起一抹老狐狸式的弧度。
这种笑意,按说是不该出现在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郎脸上的。
可打死马响他也不会想到,这个纨绔少年郎的身体里,藏着一个身经百战乃至身经千战的狡诈灵魂!
上一世,沈凉无论是独出任务还是行军征战,向来都是不打没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