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下头女冠(加更二合一)(2 / 2)

“下头女是什么意思?“

可女冠见他醒过来,不愿放过这机会,便把头稍微降了下来道:

“你让我下头去下头?”

陈易眼下恨不得让这拎不清的女人翻白眼,但殷听雪似乎真的睡着了,嘴巴发出细微呜姆呜噜的嗫喏声。

于是,他冷冷地盯起殷惟郢道: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要藏着掖着。”

殷惟郢踌躇了好一会,好几次都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去说。

黑夜里,她舌尖微动,似在回忆那时银耳羹的甜味。

良久后,殷惟郢总算道:

“你…是不是有时喜欢我,有时讨厌我?”

“哦?”陈易有些意外,“开窍了,观察这么敏锐。”

“你什么时候讨厌我?”

“你不安分,颇多算计的时候。”陈易的嗓音里没什么好气。

“那…”殷惟郢停顿了一下,接着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最喜欢我?”

陈易想了一会,回道:

“你翻白眼吃瘪的时候。”

殷惟郢听到之后,怔住在床榻上,长眸垂下,缩了一下,心头止不住地流出苦涩滋味。

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个时候的殷惟郢,总是美得难以言述,她落寞似水,像是细雪后如洗的碧空,微微朦胧,点点情动,陈易不住把她搂近了些。

半晌之后,陈易缓缓开口道:

“我之前说过,你若安分些,我就少折腾你些,毕竟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府上的人。”

殷惟郢静了好久都没有说话,陈易也暂时不睡了,不然她朝下头下手,自己就又要惊醒起来。

只是这景王女或许是太畏惧他了,许久都无话。

她迟迟无话,陈易有些眼皮子打架,慢慢阖上了眼。

睡意下沉,沉到深处,陈易全然睡着了,而殷惟郢却还没有。

她的身子有些软化,而他的手仍搂着她的腰肢,景王女长眸仍垂着,往前靠了一点点,细语呢喃:“我都是你的人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害你了,夫君…以后我就这样喊你……”

殷惟郢说着说着带了鼻音,黑夜里,陈易的手里沾到了一滴泪水。

………………………

一早醒来。

陈易看了看左手边的大殷,又看了看右手边的小殷,二女都睡得正熟。

轻轻把搂住大殷腰肢的手挪开,陈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温柔捋了捋她稍显凌乱的发梢,陈易便缓缓转过身去。

他从身后抱住了小殷,后者被突然一抱,嗫喏了一声鼻音,但也没醒过来,仍在睡着。

搂了好一会,陈易总算是满足了些,便从床榻上起身,转去洗漱。

洗漱过后,迎着一派晴空,陈易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正深吸一口气,陈易听到些细微的脚步声,转过头,便见周依棠缓步自客房里走出。

陈易张开双臂,就朝她走过去。

然而,当他整个人走近到她一丈之时,就似是被卡住一般,不管如何用力使劲,都不得寸进一分。

陈易只得放弃了,叹了口气道:“抱一个都不行?”

“不行。”周依棠回得平淡,“有这时间,你去练剑。”

陈易闻言,戏谑道:“我还是怀念前世,你任我抱任我搂,要你做什么,你再不愿你都得做…”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周依棠的指尖已轻轻抬起。

“你在威胁我?”陈易沉声道。

“是又如何?”周依棠并不否认。

“你威胁我,我就不练剑了?”陈易退开了几步,恶狠狠道:“我立刻练剑……”

不一会,陈易便回卧房取剑。

漆黑的后康剑在日光下格外显眼,陈易摆起了剑势,先是起剑,转身,剑势游走,身躯在院子里辗转腾挪。

于陈易如今的四品境界而言,这般摆剑势,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只是武道如逆水行舟,若不勤加磨砺,迟早不进则退,而许多武学上的一朝顿悟,也往往离不开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

更何况,这剑是练给周依棠看的。

大概半个时辰后,算算时间,陈易便把后康剑收剑入鞘,而周依棠也微微颔首。

“若入三品,按道门的说法,便是炼神还虚。”周依棠兀然开口道。

陈易大概记得炼神还虚是什么意思。

炼神还虚这一说法,出自于道门,又称上关,九年关,按字面意思,便是将修炼而来的元神归入到虚无之中,而以武道而言,便是将自己的武意归入到虚无之中,让武意经历一个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的过程。

就像是凤凰浴火,涅槃重生,而埋入三品的炼神还虚,也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陈易记得,前世自己补天而死的时候,已经跨入到了一品末流,若是按常理来说,三品的炼神还虚似乎不成问题,可问题在于,一切都不太按常理。

不知因何缘故,前世被当成一场游戏,而那些前世的领悟,在这一世也就需要重新去领悟,而领悟出的东西,也不一定与前世相同。

陈易想了一会,回过神来后,便看见周依棠直直凝望着自己。

“寅剑山之法,道武双修,到炼神还虚这一关,可谓水到渠成。”她不动声色地说道。

陈易闻言,苦笑了一下,心里明白她暗里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接着由此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再给些道法我修一下。”

对自己来说,寅剑山的活人剑可以暂时不练,但寅剑山的道法,可就不能不练,更何况在之后行走江湖,这些道法也大有用处。

独臂女子似是看穿了他的心境,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系在腰间的方地里,取出了一卷道册。

她随手一推,道册便落入到了陈易手中。

陈易接过道册,封面上写着“道策”二字,他只扫一眼,便收入到了怀里。

转过身,陈易举目远眺,站了好一会。

周依棠没有看他。

站了好一会,陈易终于开口道:“你不问我看什么?”

“我不必去问。”

陈易失笑了下,接着道:

“我在看秦青洛和祝莪那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些事我想托你去做。”

“但说无妨。”

“祝莪某次说私房话时告诉过我,大婚那日,她们曾去道观里祈福,那时算了一次命,谶语是——破军星入夫妻宫,婚姻有名无实。”

陈易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笑道:

“我以此做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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