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女儿出生(二合一)(1 / 2)

安南王兴师动众地赶了一趟京城,说是进京面圣,乘兴而去,载誉而归,宫里下了旨意,绸缎布匹、奇珍异宝好一通的赏,还给秦家的一些子侄封了军职官位,成千上万的人马就这般热热闹闹地回了南疆。

回了南疆不久,不知是不是双喜临门,王府里,竟传出了王妃有孕的消息,一传出来没几日,便有许多人上门道喜,头几日一概不见,过了几天,王爷才见了一点人,却也并没多言语,面色照旧,不辨悲喜。

据内院的管家婆子说,这事上,王妃要比王爷来得更欢天喜地,王爷倒是几分愁眉不展,全然看不出有后的兴奋。

不过,这夫妻两人倒也恩爱,寻常官家里,妻子要生了,丈夫也就最后三个月待在家里,多在内院陪护,可王爷面上虽无喜色,却在一个月后便待在内院了,内院许多地方都插了穗挂了绳,不让任何人过去,而且还常常吩咐婢女煮来一桌桌补品,想来啊,是喜不在眉头,却在心头。

过了不久,要生的日子近了,也到了。

安南王府一下就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悬着挂着,夜里都衬得一片明亮,烟花炮竹劈里啪啦地响在内院外院,王妃先前吩咐好的红鸡蛋、红包、喜馍馍先派给了内院的人,又派给了外院的人,接着便给过来道喜的人,最后走街串巷地送,之后还要摆流水席。

一车车贺礼向着王府送去,这喜事便疯着传,城里的百姓们奔走相告,不久之后,还会传到宫里,传到大虞京城。

只是生了孩子的这几天,王府内院却有些诡异。

生下孩子的王妃竟是红光满面,喜不自胜,可王爷却似被抽半条命似的,终日闭门,有婢女暗中瞧见了王爷脸色泛白,眉目黯淡,似是病了一场。

这王子王女出生的大喜日子,王爷竟病了,何不奇哉?

爱嚼人舌根的好事婆们,背地里暗暗八卦,

“不会这肚里的种,不是王爷的吧?”

更加人心里猜疑的是,子嗣降生,王府喜得贵女,安南王却格外冷漠,孩子一生下来,也不多看,直接交由王妃安置,这生的虽不男孩,却也是头胎啊。

而王妃则全然相反,对这孩子极为喜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其中有鬼。

再加之安南王早早成婚,却始终无子嗣,更让府上的一些好事婆心里更是笃定。

只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绝不能放到明面来说。

于是就会暗暗传开了……

暗中窥伺安南王动向的几大势力,听闻这一秘辛传闻,综合考量后,放弃了以此打算盘的决定,归根结底,犯不着为一个血统不明的女娃投注资源。

安南王府。

不觉间已三月过去,孩子并未夭折,生下来就七斤重,是个小胖娃娃,哭起来可谓惊天动地,照料起来也很是麻烦,一夜要让人醒好几回,可纵使如此,王妃祝莪仍旧甘之如饴。

只是…这王女有点不怎么领王妃的情。

王妃摇摇抱抱,轻唱儿歌,也都是闹累了才不甘不愿地睡下。

其实不只不领王妃的情,王女也不怎么领奶妈子的情。

每每止不住哭闹,奶妈子都只好赔着笑道:“小娃娃都是这样,年纪小怎么哄都哄不来。”

王府中,祝莪素来善解人意,也不责难,便只轻轻抱起女娃,蹑手蹑脚地朝书房走去。

“王爷,她又哭了。”

祝莪小心走入门内,绣翠竹花鸟的薄纱窗棂透着亮光,勾勒高大的轮廓阴影。

那阴影肩头一耸,冷声道:“不是叫你别送来么?”

祝莪听她语气不好,也不生气,只是走近道:“哭闹吵得没办法。”

看着那捧到近前的女婴,高大女子面色阴沉,良久之后吐出一句:

“孽种。”

许是为秦青洛的杀气所摄,女婴一下嘴巴停住,僵了好一会,抿了起来。

登时就不哭了。

“快走吧。”

祝莪捧着王女,脚步不动,柔声问道:

“三月大了,该给个名了。”

“随意便是。”

“这可不能随意…”

“别烦我。”

“她可是你的种…”

“别烦我。”

“她可是你的种。”

“够了!”秦青洛声调骤然拔高,侧脸道:“不过是一孽种。”

祝莪并不气,幽幽道:

“王爷你一言九鼎,说是孽种便是孽种,只是明面上还是得有个名字,她是不是孽种无所谓,坠了王府的门面就损了王爷的威信。”

这话叫女子王爷像是打在棉花上。

秦青洛满脸不耐,眸光晦明不定,吐出一口浊气,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字:“玥”。

玥者,

并魚厥切,音月。神珠也。

…………

剑池,回到现在。

一夜温存。

久久未见,闵宁格外生疏,再加上她一战后似有内伤,陈易也不该要得太急,一来二去只两回。

“哼…”

不适应陈易的指尖逗留腹肌处,闵宁闷哼一声,肚子带着紧致的肌肉往里缩了缩,她单手撑着身子,把握片刻后,跟陈易肩挨着肩。

闵宁并没有打掉他的手,反而望着他满身的伤痕,“尊明…”

陈易指尖在腹中线停住,捕捉到她的视线,轻笑道:“无事,一点伤而已,练几天就愈合了。”

普天之下,无论远近,武夫的愈合能力都是极强,轻伤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终身疤痕,而有过横练功夫,便是重伤的口子都能愈合干净,除非刻意留着,警示自己或是他人。

闵宁伸出手,想伸过去,却下意识缩回,接着踌躇片刻后,终于抚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这般的表情很是罕见,陈易一下看痴了。

“疼?”

“到底是吴不逾留的伤。”陈易应声说着。

哪怕压到同境,吴不逾终究是曾经的天下第一,满身剑痕不动亦是钝痛,方才不要得太多,也或多或少因这缘故。

闵宁没多少好气,冷冷道:“你不该贪色。”

陈易戳了戳她的腹中线,听她细微发软的闷哼,好笑道:“要不是为了你,再来十回都成。”

闵宁并未做羞涩小女子的模样,只是挑眉斜他,颇有江湖侠女自是大方之意,陈易无意间把她跟殷惟郢对比,后知后觉意识到闵宁竟不会趴在自己身上画圈。

陈易贴近了些,女侠微醇的汗味飘到鼻尖,闵宁皱了皱眉,把头偏了过去。

二人静了好一会,闵宁冷不丁问:

“你之前说你师傅如何?”

陈易愣了下,回忆起方才彼此温存之时,自己无意说到一句,周依棠没有她闵宁温柔。

他也不知闵宁是不是吃醋,便道:“她确实不如你温柔会来事,虽说我家月池英姿飒爽。”

“我家月池都来了。”闵宁的话略带嘲意。

陈易带几分柔和道:“不是我家,还是谁家?算了,不提她了,提了你心又不舒服,你只需知道一件事,我跟你呆在一块,比跟她待在一块要轻松得多。”

闵宁没有来一句“你才是我家陈尊明”,夜色浓得化不开,她的面色有些晦明不清。

陈易温柔把她搂在怀里。

她今夜似乎格外想听陈易讲他跟周依棠的事,想来也正常,闵宁总将剑甲视作潜在敌手,不过幸好闵宁醋劲不算大,到底还是没问跟她舒服,还是跟自己师尊舒服。

半晌后,闵宁又问道:“你如何看吴不逾?”

陈易略加思索,旋即道:“如何看?什么如何看?”

“你到底是剑道后辈。”

陈易想了想后道:“敬吧,无论如何去想,心中还是敬多,而且如果没有他,我纵使解开心中困障,也难悟到这等境界,之前我如临大敌,真到这人死后,才觉剑池一路来,他非敌是师。”

闵宁微微颔首,像是体会到他的心境。

陈易眸光放长,望着天色,不叹不唏道:“不过,人走茶凉,他就这样死了,倒是可惜,就像楼兰剑皇一样,过上几年,就再无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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