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庸把着栏杆上,怒目圆瞪。
秦博却冷笑一声,刺入身体的长剑扭了一圈,鲜血顺着剑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你害我大哥,害老六的时候,怎么没想要放过?”
胡庸眉毛直跳。
他本以为庆皇只知晓他陷害太子之事儿。
就算是死!
他也能让庆皇对辽王猜忌,猜忌他这么做,是不是辽王指使的!
就算庆皇不猜忌。
等太子上位后,也必然猜忌!
到时候大庆必然生出裂痕。
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他早就将生死看的很淡很淡。
只是……
面对放在他面前,承受着他的过错而被折磨的两个儿子。
胡庸终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什么辽王?”
胡庸将头扭过一边。
入狱之后。
他不是没想办法,能让自己活下去。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攀诬辽王要造反。
声称这些都是辽王让做的!
若陛下信了,那么他的九族,兴许能少诛一点。
只是如今……
当年的出卖辽地的往事儿,为何又被重提?
是北胡人吗?
胡庸猛地惨笑。
“我就知道北胡人靠不住!”
这一瞬间,胡庸似乎全部都想通了。
他本想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把玩在股掌之间。
可没想到。
转头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他被北胡人,给搞了!
就是那群他最看不起,以为全是蠢货的北胡人。
他们出卖了自己。
他们原本与自己合作,为何又会出卖自己呢?而且出卖的还如此迅速。
“因为辽王出兵演习了吗?”
胡庸喃喃自语,谁都不知道他在嘀咕着什么。
可胡庸却坐在栏杆处惨笑。
“辽王演习出兵,给那群北胡蠢货吓到了!”
“一群蠢货以为将我卖出来,就能引发大庆内乱,简直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胡庸笑得很惨。
他没想到,跟自己合作的北胡人,曾经统治过整个天下的北胡人,竟然都承受不住来自一支辽兵的压力。
可笑。
真的可笑至极。
可此时再想这些,都已无用。
他已沦为了弃子。
就连做过的往事,都被掀开。
胡庸死死盯着秦博的眼睛。
“放了我的儿子,我就将过往的一切,全部交代。”
“甚至包括李相的。”
胡庸的脸上带着笑。
他眼底的深处满满的愤恨。
兴许愤恨庆皇,兴许愤恨北胡人。
有兴许愤恨太子、愤恨辽王、愤恨面前的秦博。
亦或者愤恨这间牢房里的猪队友!
他愤恨整个天下!
这个天下,为什么就不能如他所愿,处处都要与他为难,与他作对!
此时的他。
他的这句话,让周围的锦衣卫们更加心动,隐隐觉得有更大的线索,可以追索出更多的东西。
都是功劳!
只是。
秦博完全不懂这些!
他也不需要懂。
那一剑猛地抽出,捅进那被吓得痛哭的儿子腹中。
“爷稀罕你来告诉爷吗?”
“爷要的,是看你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