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靠着这股倔劲儿,走到了今天。”
“你父皇,我那老哥哥总是骂我驴脾气,我早晚栽倒在这驴脾气上。”
“如今,算是应了陛下的话。”
冯胜双手撑住桌板起身,哪怕浑身剧痛,额头冒汗,仍旧一声不吭,生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王,你听好了。”
“我死的消息,千万不能散出去,以免军心不稳。”
“用老夫的亲兵,每日往我的屋内送食物、药物,装成老夫只是受伤的样子。”
“这西军中多将领,却无人能当主帅,你身份最高,可代表你的父皇,暂代主帅之职。”
秦樉听着冯胜的话,身体都在颤抖。
冯胜脸上带着笑容。
“不用怕,你年轻时随我学习军法,该懂的你都懂,只是从来没用过,也不自信。”
“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防守,打呆仗,这帖木儿帝国撑死了都打不进来!”
“你是老秦家的种,错不了。”
秦樉的眼中有些迷茫。
他年轻时,是学过军法,也带过兵,打过几场顺风仗。
可他后来当了秦王,沉迷享乐,荒废了这一切。
到了后来。
秦樉更是不指望了,觉得上有父皇大哥,下有老六,用不上他支棱起来。
可眼下……
二十万西军,再加上将要来的十万军队,只有他有足够的身份地位,能够来统筹这一切!
若嘉峪关失了,帖木儿以及北胡骑兵席卷到了河西走廊上。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兴许年轻时,秦樉曾想象过无数次带领大军,建立比父皇更大的功绩。
可如今。
当这个担子真的压在他的身上,他反而变得有些恍惚。
恍惚自己能否承担得起。
冯胜哈哈一笑,用尽全力指着了指秦樉的怀里。
“别忘了,你还有那制胜法宝。”
秦樉摸着怀中的信,竟当真心平气和了许多。
“还有几事,请冯帅教我!”
……
冯胜挺到了后半年,到后面完全是在说胡话了。
他似乎是在回忆,有时候很激动,有时候很低沉。
直到快天亮时,他的双目猛然迸发恢复了神采。
“我冯胜,十六了。”
他糊里糊涂的盯着天花板,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跟着你秦长庆,能吃饱饭吗?”
此话说完,呼吸声便越发的微弱,最后彻底不见。
秦樉痛苦的坐在屋内。
这嘉峪关的焦灼战事,都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忍不住按着胸膛中的那封信。
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不到山穷水尽最后一刻,绝不让老六来救!”
秦樉缓缓站起。
“派两人将消息秘密送到朝堂,送到父皇那里。”
“是!”
秦樉的亲卫骑上战马,沿着漫长的河西走廊飞奔。
最后又化为两股。
一股奔赴京都朝堂。
一股北上,前往阴山以北,将嘉峪关的战事汇报给庆皇!
当这道消息送到草原上,已经是十日之后。
此时庆皇的行辕已到了漠北,身边全是大庆精骑!
收到嘉峪关的信后,让庆皇有些意外。
“老二怎么给朕写密信了?告冯胜那驴脾气的恶状?”
只是看到信上内容后,庆皇彻底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