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门手段,咱家这么多年没它,照样挺过来了,所以你无须忧虑。”
“.”
吕跃句句发自肺腑,族内的小辈就当年的吕仁,他看着顺眼,至于这吕慈,和他兄长相比,倒也算凑合。
吕慈内心动摇,迟迟做不出决定,原先吕父逼他,他百般不愿。
而这回,家族遭遇变故,花费大代价的双全手,眼看完整的传承就要断绝,新上位的吕跃没强迫他作出固定的选择,反而给他足够的尊重与自由。
一时之间,吕慈左右为难,自兄长离世后,不少的担子都落到了他的肩上,这种滋味着实难熬。
自幼生于家族,接受的教育都以家族利益为重,又有长辈们的耳提面命,久而久之形成一种思想钢印。
不同于生性叛逆,且有大哥扛事的吕跃,吕慈没得选,外在内在条件皆不够,他挣脱不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哪怕他再怎么成长,终其一生,都是一条被族规驯养出来、维护家族利益的忠犬。
听到吕跃给出的宽容选择,吕慈不仅没有稍喘一口气,反而受内在的潜意识驱使,感觉自己像无根之萍,碌碌无为,有愧于家族。
冷汗不知不觉间打湿衣襟,吕跃耐心等候,吕慈饱受煎熬,他从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桌面的蜡烛逐渐燃烧殆尽,静谧的议事堂内,仅有这一少一老在决定吕家未来的走向。
良久。
吕慈脊骨缓动,他抬起头颅,心底一片悸动,不安地询问长辈:
“婉姐.她反对么?”
“反对,把你爹和另外几个老东西臭骂一遍,哭得眼睛都红了。”
吕跃若无其事地道:“不过我很公平,对她也说,只要她不愿意,这事儿就不可能成。”
“只是这几天,她的情绪缓和下来,半推半就吧,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
吕慈紧抿双唇,他内心痛苦挣扎,不知往后该以什么脸面活下去。
似看出他的为难,吕跃提了一句:
“放心.这事没几人知道,你想好的话,有的是办法糊弄过去。”
“行”
吕慈轻轻点头,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是一个懦夫,始终没有勇气反抗那已经烙进骨子里面的耳濡目染。
“唉”
吕跃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他本来有所期冀,两个小辈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无论是哪一方,他睁着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不至于把两人都搭进去。
现在看来,族规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可怕,轻易缚住两人,掐灭他们的妄想。
临近美国的大海上,夜雨风暴,轮渡起伏不定。
船舱尾部的卫生间内,吕妍简呕吐不止,她大脑昏沉,感觉眼睛像充血了一样。
低头一望,洗手池内的呕吐物,竟是一颗又一颗狰狞的小型人头,沾染着粘稠、乌黑的血迹,异常诡异恶心。
“什什么.?”
吕妍简艰难地凝眸,视线聚焦,看清呕吐物的瞬间,吓得浑身冰冷,里面有她父亲、乃至全族人的脑袋,一双双吃人的目光,正扭曲地看着她。
“哕——!”
她再次喉咙滚动,抑制不住胃液的翻涌,趴在洗手池那里呕吐得近乎虚脱。
“怎么了?小姑娘。”
一双冰冷的手掌从后面伸来,抚摸脸颊,猝然吓得吕妍简花容失色,欲要放声尖叫,却被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捂住。
这时,意识稍微清醒的她,终于借着面前的镜子看清,有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近在咫尺地贴靠着她。
恐惧瞬间蔓延至全身,望着这厉鬼一样的女人,吕妍简头皮发麻,眼睛惊恐瞪直,嘴巴被堵住呜呜发不出声音。
“我就是你啊”
“托你们吕家的福我总算逃出生天了.”
刺耳的狞笑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吕妍简眼睁睁地看着这女子走来,渐渐融进自己的身体。
“汩汩汩。”
捧起一汪清水,打在脸上,‘吕妍简’借尸还魂,她照着镜子,似在感受这具躯体的不同,双眸更是泛起特殊的蓝芒,转瞬即逝。
“吕韧,竟是她的父亲么?”
“呵”
片刻,吕妍简走出卫生间,回到座位上,望着陷入熟睡的吕韧,她右手泛起淡淡的蓝色炁芒,接触男子的眉心。
“!”
忽然,睡梦的吕韧惊醒,大脑头痛欲裂。
他醒来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看见自己的女儿,疑似对自己下着什么手段,仅仅一瞬间的失策,意识被彻底抹掉。
淡蓝色的光流,沿着修长的指尖,透过肌肤、血肉,进入大脑深处。
顷刻。
炼化记忆的端木瑛,成功占据两副具体,然而,此刻她的脸色暴怒到了极点。
“张怀义!!!”
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她几乎咬碎了牙,想把这混账千刀万剐。
通过吕韧的记忆,端木瑛得知吕家家主曾和王家家主有过私下的会谈,念叨起他们对天师府的不满。
其中后者更是提到张怀义是向陆家告密之人,借此敲打张静清,希望对方不要过多插手,方便他们夺取炁体源流。
死里逃生的端木瑛,想起一路的经历,以及最后张怀义的匆匆离别,一切都显得那么反常,气得浑身发抖。
直觉前所未有的强烈,端木瑛甚至生不出一丝的怀疑动摇。
那告密的家伙身材矮小,她在结义结束后,就与马本在同行向南,对他多有了解,这人老实憨厚,甚至怕事胆小,绝没有理由挑起这么一桩祸事。
而张怀义,她却是看不清,总感觉这大耳贼在藏东西,如今真相暴露,得知他是内鬼,端木瑛怒不可遏,整个人无比狂躁。
害得她流离失所,结义的三十六人死伤惨重,这笔仇她算是记下了。
“张怀义.等着我。”
“不把你抽筋扒皮,难消我心头之恨。”
今日发烧,头疼昏沉,只有一更,兄弟们,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