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96:Louisville(2 / 2)

“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我就送你两管更厉害的,怎么样?”他顾不上数钱,转过身蹲在一个柜子前倒腾起来,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天竺菊暗暗掏出橡皮警棍,正待抡上去,哪知沙发上的狗狂吠起来,沿途路过的行人闻听,纷纷在议论,怎么店门关着狗却没带回家呢?大有过来探头探脑的意思。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的,布雷德利闻见异响,霎那间扭过脸来。

“住口,一天到晚瞎叫什么!”好在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天竺菊刚刚举起的手随即放下,弯到背后去了。药店老板擎着一支小指粗细的玻璃管,里头盛着石油般的黑色药液,得意洋洋地说:“怎样?这附近你随便去找,能搞来这种好东西么?你只要陪我玩玩,往后每周都能上我这来拿平价货,买多买少全是你的事,这可是发大财的机会。”

“真是不可救药啊,死就在眼前满脑子还是色欲横流。你可知道落到莉莉丝们的手里,将会迎来怎样悲惨的命运?”我冷哼一声,来到柜台前向他伸手要纸,然后装模作样地写起字来,埋怨道:“虽说你人不错,但并不怎么懂风情。凡是见过我大姐的,人人都说她好,反倒是我,更象只丑小鸭没人理。你将她晾在一边,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么?”

“宝贝,莫不是你在暗示我?咱们可以三人一起玩。我怎敢晾着你大姐呢?她一脸凶相让人不敢接近啊,我还以为她讨厌我呢。”他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我停下笔,不住朝着天竺菊使眼色,抡啊,还站着干嘛,没见我磨嘴皮子都快没词了么?

结果这一棍依旧没抡下去,因为他那条蠢狗瞥见又开始叫唤了,男子被扫了兴,让呆坐一旁的番茄将狗牵出门去,别再待在屋里,开始从柜台背后阔步出来。哪知他方才走到我身旁,头顶的白炽灯忽然爆出阵阵火花!我的心瞬间滑落到谷底,这种情形明摆着,黄瓜剪电话线时,肯定将电路的火线给一块切断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难道是进贼了?你们?”疑惑、懊恼、气愤以及怀疑数百种表情同时聚集在脸上,药店老板深知自己着了道,一把推开我,开始往楼上仓库飞奔而去!如今的形势,已无法收场,只能依靠暴力将他轰倒在地。天竺菊怪叫一声,挥舞着棍子飞扑出去,布雷德利惊出满头臭汗,一个转身侧踢横扫过来,好巧不巧正中她的腕子,整条胳臂瞬间变得又青又紫。

我顺手接过橡胶棍,踏着她的肩背跳将出去,一把抱住男子双腿,开始轮舞狂揍并往下拖,此人气力不及我大,除了徒劳无益地踢我脚踝什么都做不到,很快被我牢牢压制住双臂。只听得背后声起,木樨花许是听见屋内有厮打声,再也按捺不住,竟然倒提着利斧冲进来助战。药店老板见她气势如虎,惊得魂飞魄散,不知哪来一股狠力,竟然将我生生踹飞。

“别让他逃进柜台里拿枪!”楼上的黄瓜此刻也跃下楼来,抓起一只电蚊香朝他掷去,男子后脑被击中滚翻在地,居然嘤嘤啼哭起来,他问我们为何要杀他?难道是为了抢钱么?

“别动,我好像肋骨断了。”被他那对壮如青蛙的腿踹中,我半晌爬不起身来。昨晚负伤之重,令我战力大打折扣,内出血的地方许是又破了。我揉了揉胸,冲着发呆的露西大叫起来:“你是想等他自己生老病死么?赶紧去助战啊!找条绳捆起来!”

就在这旦夕之间,药店老板忽然不发声了,四个女人挤在柜台前你争我夺,待到冲进去后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不见了。而那两把搁在柜底的破枪都是空仓,并且喷子是坏的!

“地毯下有活门,他逃到底下去了!这个家伙真是狡兔三窟啊!”天竺菊手忙脚乱地去扯,这块活动地板已被他倒锁,此人正在底下破口大骂。冲动的木樨花立即挥舞斧子劈斫,药店老板闻见钝音噼噼啪啪往更深处奔逃而去。我喘上气来赶过去看,本来就是挑动插销这么简单的门板,已给这个傻妞砍得一团糟,待到打开,已忙活了一分半钟。

绑票药店老板这种事,原计划要在两分半钟内完成,并且全程都要保持极度安静才是。现在大杀四方闹出无穷动静,已使得对面铺子前喝汽水的店员探头出来。

“打电话给甜瓜,到她发挥专长的时候了!”我冲着黄瓜大叫,急出满头热汗来。这是因为闹出动静并不算可怕,当我们跳下地缝后,摆在眼前的是道长廊,顶头又安了一道铁门,他正躲在里头打报警电话,千防万防不曾料到他裤兜里揣着手机,早知如此就该在厮打时给他踏烂才对。不过,稠溏的局面难不倒我,任何门锁对鹦鹉尺来说都是开胃小菜,我使出全部手段,三下五除二撬开门锁,一记凌空侧踢,在电话被接通前荡飞了手机。

“等等,给我五秒,就五秒。”男子见最后求生的工具成了一地狼藉,忙跪倒磕头,哭叫起来:“我究竟说了什么惹得你们非要逼杀?谁让你俩穿得那么暴露,又故意做出一些挑逗的举动,不是吗?或者你们自己说,倒底想要什么,钱还是药,尽管拿去,放我走吧。”

“把斧子放下,每回你都端着它干嘛?把他吓坏了。”我伸手夺下木樨花的凶器,忽而转念一想,此人似乎是个窝囊废,如果靠恐吓就能获得答案,又何必非得将他绑票?那不是自找麻烦么?刚想开口,背后几人已扑进屋里,顿时刀光剑影,橱倒桌塌,斗得不可开交。

这本就是漆黑的地下室,昏昏沉沉一片模糊,四个人扑到墙角前,却又犹豫起来,生怕误伤了自己人。男子迅捷地抓住这个契机,狠狠用头撞向黄瓜,一把抓起掉落在地的匕首,扭住她胳臂,就像抓到救命稻草,立即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都给我把刀丢了,不然老子立即捅死这娘们!”他目露凶光,缓缓站起身,紧贴着墙壁逐寸逐寸向门口移动,恼道:“真是岂有此理!二话不说上来就砍,难道全是神经病么?”

“别冲动,把刀放下,让我来换她!事由我起。”见七寸被人掐住,我只得丢了橡皮棍,让众人闪开,缓缓向他靠近,说:“我们错了,你想怎么我都成,先松开手。”

“不,你太高了,视线会被完全挡住,别耍鬼点子!”他奸笑数声,将匕首往上一挑,刀尖刺入了黄瓜柔美的脖颈,这小妞平时最注重保养,初到绯红山庄的早晨,乱摸的人里就有她。此刻黄瓜吓得浑身筛糠,僵如瘟鸡,见自己汨汨淌血,扯开嗓门就打算放声大哭。

“真是吵死人了!老娘在等的,就是他慢慢靠近我啊!”说时迟那时快,我将手中之物狠狠砸碎在水门汀上,顿时一蓬亮如核弹爆炸的白光乍起。药店老板自不必说,立即在光芒下震晕当场,可恨的是这三个有过前车之鉴的小妞,全无防备,也是应声倒下。

我只得侧身拧住黄瓜衣领,死命往外一拽,上前就要夺男子的刀,这家伙在雷鸟炸开时,正跻身在她背后,受到的冲击大打折扣,虽致盲了双眼却还有意识,但见自己又落入困境,他侧滚躲进了桌椅底下,利用自己体格娇小在这堆破烂里乱爬,我竟丝毫捉他不住。

很快,匕首开始四处出击,游离于各道破缝之间,将众人暴露在外的腿脚割得满是血口。天竺菊见事情急了,一个鹞子翻身跃上房梁,喝令众人先出去,空间立即被腾空了出来。布雷德利见她们退走,我也拿他无计可施,便开始往纸板箱深处去,隔空对骂起来。

正所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躲入狭窄空间固然是个妙招,但也将自己限制住了,我紧接着甩出第二颗雷鸟,在桌底再度炸开,压缩气体要燃烧干净,就会迅速抽干这片区域的空气,过去的仿制品成功焚没廓毂,更何况现在是原装正品,男子在饱受烈火煎熬的同时,也感到透不上气,急急忙忙爬滚出来。倒悬在梁上的天竺菊正等着这一刻,忙扑将下去与之滚作一团,我等四人见她得手,立即从四面八方扑来,各自扭住一条手脚,压在身下令其无法动弹。

男子深知只要被这伙贼婆娘带走,自己断无生路,强烈的求生欲令其变得无比疯狂,他竟硬生生挣脱出来,仰头一口咬住天竺菊喉管,同时捞住番茄和木樨花的长发,与之滚作一团。我恼怒地在旁寻机踹踢,喝令黄瓜赶紧去将农妇叫来助战,伸手去拨那颗头。

“该死的,你别再踢了,我快被他咬死了。”天竺菊脸色发灰,两眼一翻即将驾鹤西去,男子迅速松开其余两妞,一个裸绞将她拖翻在地,缩进墙角继续负隅顽抗。薄衣轻纱哪经得住这般折腾,天竺菊大片雪白胸脯坦露了出来,男子望见,激动得发出一串连环屁。

“好了,别再靠过来,老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拧断这妞的脖子。”见自己又获生机,面露惊恐的他立即张狂起来,男子吐了口血沫,叫道:“都给我滚出去,立即,马上!”

“我去你妈的!”话音未落,我早已操起桌上的水晶烟缸,照准男子天灵盖拍去!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大空档便暴露出来。趁此良机,天竺菊后脑勺狠命砸向他的鼻梁,好似开了个染缎铺,夹杂着黑红污血的鼻涕,统统滚将出来。我俩捉住他头发胳臂,凌空将之狠狠砸在桌面上,其余三人仿若大梦初醒,跑上前来,挥舞着各种登山索进行捆绑。

不论你是百战剧盗还是武林高手,要同时斗杀五名身高马大的凶残贼婆娘,那都是螳臂挡车。男子渐渐感觉不到腿的存在,接着是胳臂,最后就连脖子也被箍紧,疯狂的木樨花利用体重倒挂绳索往下拽,药店老板被勒到脸成了猪肝色。我见快要出人命了,忙命令她去找Chloroform,自己则用臂弯和大胸将他脑袋牢牢锁住,让药店老板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希望能丧命在你手中。”男子被制得死死,彻底放弃了挣扎,双眼不由一红,涕泪横流起来,嚎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谋财害命?还是受人指使?”

“从没说过要杀你,好好配合调查,原本不必吃苦。相信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悲哀,在敌我力量这么悬殊的对比下,换做是我,不可能比布雷德利表现得更好,他已是拼尽全力了。说话间,木樨花抱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茶色玻璃瓶进来,拧开盖子,正欲像灌汽油般给他浇个透心凉,艾莉森庞大的身躯出现在门洞前。

“我的妈呀,怎么还有人!”男子惊得狂叫一声,像条蚯蚓扭动着身躯,农妇往脖颈注射了一管来历不明的红色药液,于是布雷德利开始口吐白沫,终于消停了。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搞得满地狼藉,想要收拾干净得花费无穷精力。”她将我等轰出地道,在里头清扫起来。我们回到楼上,也手脚麻利地用清洗液洗去手脚痕迹。那条狗坐在沙发上,已被吓到瑟瑟发抖,再不敢叫唤了。十分钟后,农妇在底下完事,背着大包上来。

黄瓜提着木樨花的利斧,邪恶地扫视着大狗,打算上前劈斩。天竺菊忙从她手中夺过,叫道:“咱们绑走它的主人已是极不人道,你还想将狗也一块砍死?简直是禽兽不如。”

“从后门走,看看你们这群四肢不勤的,连清洁打扫这么简单的事都干得这么马虎,还得我来。”艾莉森将包丢给我们,自己喘着粗气开始忙活起来。我们在番茄的开道下,扛着沉重的药店老板出门,厢式车已被开到了巷尾。抬进车后,解包去看,这家伙浑身至少被捆了五条绑绳,已达到了可笑的程度,不仅如此,车内的破床上还有她起先预备的毛毯,被子等大量作案工具,我估摸着这通操作之下,男子熬不到被送上女神峰,就得活活热死。

两分钟后,艾莉森腋窝夹着被麻醉的狗也爬上车,向远处唤了几声猫叫,正与人讨价还价的甜瓜闻讯这才折回,跳上驾驶座发动引擎,伴着一股灰烟,向着西北方向仓惶而逃。

在行驶过程中,大家清点损失,五人里四人带伤,天竺菊最严重,脖颈上落下两排牙印,正不住往外渗血,好似被吸血鬼啃了那般。三个小妞各有不同刀伤,但轻微得只是破了些皮,众人将血衣雨靴填入原先装人的大包,找了口污水池子绑上巨石沉潭,然后光着膀子相互依偎,彼此来回递着Weed,强打精神。

药店老板在车临近Stapleton时醒了,开始滔滔不绝口念圣经,就像在为自己作悼词。作为加害人的天竺菊很过意不去,在一旁不断好言安慰,顺便为他点上一支变色龙。

他方才抽了几口,余光瞥见车厢杂物堆里有鹤嘴锄和煤铲,料定自己凶多吉少,竟吓得尿了裤子,又开始新一轮歇斯底里。艾莉森只得再赏他一针,就这般胆战心惊地过了镇子。

女神峰的土丘前,或站或坐挤着十余个贼婆娘,接替我们将他抬去了地窖深处。我站在道口吹了一阵风,心绪完全平复下来,抬腿上了土坡,却见迪姐并未驱车离去,也一块站在人堆背后张望。

“我还以为你早就回了伊腾顿,今晚留下来么?”我好奇地迎上去,问。

她不忍直视那具被毛毯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形,牵着我的手走到僻静处,要过一支烟后抽了几口,叹道:“那种珠子我从别人手里见到了,虽不知是什么,但戥星台很不寻常。灵戒既不是华盖,也不是蛇胚。你要规劝姐妹们,千万别私自吞服,它十分危险。”

“这,那现在该怎么办?珠子被她们取走了,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擅自吞下。”

“把暗世界的联系方式给我。仅剩下两天,我认为尤比西奥他们,已经赶来了亚特兰大。现在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疑问,都需要人去逐条釐清。另外鸳鸯茶那里,不能继续瞒下去了,以他的人脉和实力,或许可以帮到你们不少。刚才我想到一个法子,今晚你们再开场群巫会,索性将实情说明清楚,既然一定会来,就将命运交给她们自己去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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