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我行的话，风清扬转过头来，打量了任我行一眼，目光恍然道：“老头子当是谁，原来是当年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怎么，任教主也要来参加这武林大会？”

很明显，风清扬是认识任我行的，但是和任我行的关系似乎不怎么融洽。

在说出这话时，在“当年的”几个字上，着重加深了语气。

任我行听到风清扬的话，神色一怒。

对方这是在笑他，他现在已经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了。

不仅风清扬认识他，他也认识风清扬。

因为在他担任日月神教教主的时候，华山派发生剑气之争前，正是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冲突正盛的时候。

那时候双方曾展开了无数次大战，而风清扬则是华山派剑宗之中剑法最为高强者。

日月神教众多高手，都曾殒命于风清扬剑下。

要不是华山派发生剑气之争，日月神教内部发生夺权之事，他的教主之位，被东方不败夺走，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还会一直争斗下去。

“风清扬，你……”

任我行脸色难看，想要以日月神教来威胁风清扬，但是话说出口才发现，如今他早已经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而论剑法武功，他真不一定是风清扬的对手。

所以话说到一半，他只能讪讪停口，什么都不说了。

当年的华山派，身为五岳剑派的盟主，能扛起抵抗日月神教的大旗是有原因的，至少在高手方面，并不逊色于日月神教。

“楚小友，听说你交友不分正邪，既和日月神教的新任教主东方不败是兄弟，又娶了老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

看任我行不再说话，风清扬也不再关注任我行，他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楚源道。

“这话也倒没说错，莫非风前辈也觉得正魔有别，我滥交朋友，想要学少林和武当一样讨伐我和青城派？”

楚源问风清扬道。

“那倒没有，少林武当那般做派，说白了只是因为楚小友和青城派崛起的速度太快，快到已经威胁到了少林和武当正道领袖的地位，绝不是因为什么正魔有别，楚小友你怎么交朋友这些都是小事，老头子我反倒觉得，你娶了魔教圣姑，这任我行的女儿，替我们正道门派长脸。”

风清扬说话间，眼中还出现了笑意。

“至于东方不败，此人虽因为修练《葵花宝典》，而挥刀自宫，但也算不上是个恶人。”

“自从他担任日月神教教主以来，日月神教在他的控制下，倒也没对正道门派发动什么大战，死在他手中的正道之人也几乎没有，不像这任我行，残忍嗜杀，双手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说到最后，风清扬目光瞥了任我行一眼。

任我行有心发怒，但是论武功，他却并不是风清扬的对手，却只能沉默不语。

楚源见身旁的任盈盈一脸尴尬，想到任盈盈终究是自己妻子，让风清扬当着她的面说她爹任我行得不是也的确不好。

楚源当即岔开话题道：“听闻风前辈剑法绝世，在下对于剑法有些疑问，不知道风前辈能否指点？”

要论这个世界谁的武功第一，答案可能有疑虑。

但要论这个世界，谁的剑法第一。

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位前辈风清扬。

所以向眼前这位前辈请教剑法，绝对不丢人。

令狐冲虽然学了他的剑法《独孤九剑》，但是楚源觉得，令狐冲无论是在剑法，还是《独孤九剑》上的造诣，肯定无法和风清扬相比。

“想不到被称作青城剑仙的楚小友，你竟然在剑法上，也会有疑问。”

风清扬则笑道。

“老头子听令狐小子说过，你对华山派有恩，但是华山派和五岳其余四派合并成五岳派后，在岳不群的带领下，甚至还和少林、武当两派，一起围攻讨伐过青城派，有点恩将仇报的味道。”

“你对于剑法有什么疑问尽管问，老头子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是替华山派之前讨伐青城派之事所做的赔罪了。”

风清扬接着又道。

风清扬的话，让坐在令狐冲身边的岳灵珊一时间神情复杂。

其实她是有些埋怨楚源的，但是这位风太师叔的话，却又让她幡然醒悟，原来恩将仇报的是他们五岳派。

“前辈说笑了，五岳派讨伐青城派，自身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情便算揭过去了，不论如何，风前辈愿意指点晚辈，我都谢谢风前辈。”

楚源道。

“剑法可有境界？”

然后楚源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只知道一些剑法似是而非，有招、无招的境界，或是什么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以及他自己感悟的招式、剑气境界，不知道哪种是正确的。

“剑法当然有境界。”

风清扬当即以肯定的语气道。

“只是剑法的境界，一般剑客不达到一定地步很难察觉，既然楚小友你问了，那老头子我便来说上一说。”

风清扬语气一转：“剑法的境界，不如世人想得那么神秘复杂，其实在老头子看来，不论是剑，还是其他兵器，这世上只有两种境界，分别是有和无。”

楚源有些意外道：“剑法就是有剑和无剑？”

风清扬道：“不错，剑法的境界，正是有剑和无剑。”

楚源若有所思道：“风前辈，有剑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风清扬道：“有剑的境界很好理解，江湖上各个门派的剑法风格多变，有人擅长软剑、有人擅长重剑、有人擅长快剑、有人擅长短剑，这每一种剑法风格，其实都是在有剑的境界内，就像闻名江湖的《辟邪剑法》就是快剑，但是快剑一定要比刚剑和柔剑强吗？不一定，就像武当派就是以柔剑闻名江湖，其剑法精髓就是“柔能克刚”，在老头子我看来，有剑的境界，各家剑法都没有强弱之分，强的只是练剑的人罢了。”

楚源听闻后苦笑：“晚辈练剑多年，对于剑法也有一些感悟，一直以为剑法的境界是招式和剑气……”

风清扬道：“按照你说的，其实也对，只不过无论是招式还是剑气，都还是在有剑的境界内罢了，就像老头子我曾经得到过一位名为“独孤求败”武林前辈的剑道传承，他曾以剑无敌于天下武林，号称剑魔，按照他的说法，剑分为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俦、无剑无招等境界，在老头子看来，这位前辈所说的这些剑招境界，就是从有剑在向无剑转变的过程。”

楚源若有所思，他问道：“那无剑的境界呢？”

风清扬道：“所谓的无剑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到了这个层次，剑客就已经脱离了招式技法和兵器的限制，即便手中无剑，也能轻易取人性命。”

楚源道：“据我所知，风前辈的独门剑法《独孤九剑》，就有“无招胜有招”的特点，这《独孤九剑》莫非就是无剑的境界？”

风清扬目光意外地看着楚源道：“想不到楚小友，你竟然对老头子的《独孤九剑》也有了解，但并非如此，《独孤九剑》虽然是那位剑魔前辈所创，但终究只是一门剑法而已，不是一种剑法境界，不过《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的剑法立意，终究带上了几分无剑的特性，这也让这门剑法，成了天下威力最强的剑法之一。”

楚源道：“那风前辈可曾到了无剑的境界？”

风清扬摇头，目光有些惆怅道：“老头子我资质驽钝，却没有领悟出这等剑法境界，只是摸到了一些无剑的门槛而已，并且从剑魔前辈的《独孤九剑》中，对于剑法境界有一些自己的猜想而已，而且……”

楚源道：“而且什么？”

风清扬道：“根据老头子猜想，就像是有剑境界有强弱之分，无剑境界同样也有强弱之分，也就是说就算真有人将剑法练到了无剑境界，也不表明自己无敌了。”

楚源神情有些意外，如此看来，还处于有剑境界，连无剑境界门槛都没摸到的自己，着实有些坐井观天了。

之前自己的谨慎，是十分正确的。

这位风清扬风前辈，已经摸到了无剑的门槛。

绝对是天下最强者之一，他和东方不败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胜过对方。

而这次的武林大会，肯定会吸引不止风清扬一位这样的前辈到来。

楚源又问道：“无剑既然有强弱之分，前辈可知道，无剑是不是也有境界之分……”

风清扬看了一眼楚源后才道：“无剑的确有境界之分，才有强弱之别，这无剑的第一个境界，就是老头子我刚刚所说，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人已经脱离了兵器的桎梏。下一个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到了这个境界，剑既是我、我既是剑，在上面应该还有更高的剑法境界，但是依照老头子我目前的剑法境界，却是看不到，也看不清楚。”

楚源又问：“那风前辈这些年交手过的对手中，可遇到过无剑境界的剑客？”

风清扬摇头道：“没有，无剑境界的剑客没遇到过，但是有招境界的顶尖剑客倒是却遇到过几个……”

在楚源和风清扬交谈时，又有众多高手上山了。

分别是少林寺的方证、武当派的冲虚、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丐帮帮主解风、昆仑派掌门震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