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火焰跳动,照如白昼,一条极为夯实和宽阔的大道,自眼前向深处延伸,所到之处吗,一览无余。
苏凌腾身站起,大手一挥道:“诸位随我进洞取粮!快啊!”
众人皆兴奋起来,朝着那洞中涌去。
苏凌却是留了个心眼,唯恐万一众人皆进了洞去,那石门在关闭,众人便会被困死在那里了。
他招手将周氏三兄弟唤到近前,叮嘱道:“三位哥哥,劳驾守在石门前,如有异动,立刻用暗影司传讯之法示警!”
周氏三兄弟点头,各立在石门两侧。
苏凌这才和众人走进了这粮仓密库之中。
行了不多时,抬头看去,果见前方极为宽阔之处,无数的大隔断内,无数的粮仓。粮仓内粮食堆积在那里,分门别类的拢着。
一眼望不到头。
苏凌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忙找人寻那逄任所讲的粮仓后门,果然在极深处的洞壁之上,发现一道被大锁锁住的巨门。
不过此门虽巨,比之进入时的石门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仅如此,这巨门乃是人工所造,所用材质乃是上好的木料。
苏凌抽出腰间江山笑,咔咔咔几下,将那大锁砍断。
众人合力将那巨门左右推开。
太阳的光芒顷刻射入,洋洋洒洒的照在粮仓之中。
终于重见天日。
人在黑暗处久了,会有焦虑,此刻大日熙熙,所有的焦虑,烟消云散。
苏凌这才下令,令所有的憾天卫绕至此处,开始向外运粮。
一千多憾天卫,加上新降的麒尾巢士卒,约有两千余人,齐齐动手,开始朝外面搬运粮草。
有了粮草,萧元彻此战便有了底气。
而沈济舟粮草被劫,大军必然不稳,溃败就在眼前。
相持了数月的沈萧大战,终于要迎来最后的结局了么?
而,我们是最后的胜者!
这是真的?
苏凌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此次麒尾巢劫粮,虽然苏凌有罗大忽悠的秘笈,可是还是有许多突发的情况出现。
而苏凌经此一役,真的越发的成熟,心思也越发的缜密起来。
苏凌负手而立,望着满山热乎朝天搬运粮草的队伍,洒然而笑。
却见黄奎甲和林不浪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林不浪朝苏凌一拱手,满眼崇敬道:“公子如何想到那开门之法呢?”
苏凌淡淡一笑道:“此处乃是合渤海万民之力所藏的粮谷。更耗费了无数农人黎庶多少心血,披星戴月,不辞劳苦,日夜劳作,方有这颗颗粮谷汇集。可谓颗粮寸血啊!百姓黎庶不懂天下大事,只知道辛勤劳作,有个好收成,吃个饱饭,天下能稍微安宁,便是大善......可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脚下的土地有危难,还会义无反顾的捐粮出力,只留下微不足道口粮度日。这才是寻常人的伟大和可爱之处啊!”
林不浪闻言,也是一阵摇头叹息。
“正因此故,我想起那逄任死前所言,心诚门开,心诚则灵,便想到了诚心叩拜,此乃大山之中,粮为垕土所赐,门为玄武之材,当应神兽玄武,而那门上栩栩如生之龙,又在东方,当应神兽青龙,故而,我诚心叩拜,发下宏愿,以敬青龙玄武,以慰黄天垕土,这便是心诚门开的奥义所在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公子果真大智慧之人!不浪不如也!”林不浪赞叹道。
黄奎甲却哈哈大笑道:“俺可听不懂你这些说辞,什么龙啊兽的,反正俺知道,此仗大获全胜,斩了姜琼、丁缪,迫杀丁绪、逄任,更得粮草无数,此次回去,主公可让我痛快吃酒么?”
苏凌捧腹大笑道:“自然会有好酒!而且随便吃!丞相不允,有我苏凌管奎甲大哥酒吃!吃个过瘾!”
“哈哈哈......还是苏小子爽快!”
三人正说笑之时,忽的见一小卒,乃是斥候打扮,一脸焦急神色,分开人群朝着苏凌这边飞奔而来。
苏凌心中一沉,忙道:“你近前来!”
那小卒分开人群,气喘吁吁的来到苏凌近前,单膝跪地疾道:“报!报!紧急军情!紧急军情!沈济舟尽起所有精锐,以长戟卫为先锋部队,遣张蹈逸、臧宣霸二将,气势汹汹杀奔旧漳城来,丞相急令苏长史回援旧漳!”
“嘶——!”
苏凌倒吸一口冷气。
他知道此事必然发生,只是未曾想会发生的如此快。
刹那间,苏凌已然做好决断,朗声道:“奎甲大哥,你留在麒尾巢,将我军可用的五日粮草集结完毕,带着人马后撵回旧漳,我将周氏三兄弟留下相助与你!我与不浪带走八百憾天卫弟兄,驰援旧漳,以助丞相!”
黄奎甲本不愿意,他可是好战的主,如何愿做押粮官。
可时间紧迫,苏凌也无法多做解释,只得眼神一厉道:“奎甲大哥,暗影司在特殊时期可是有凌驾诸人之上的权利,此诚危急时刻,奎甲大哥听我安排吧!”
说着不等黄奎甲回话,苏凌厉声大喝道:“林不浪,点齐八百憾天卫,随我杀回旧漳!不得有误!”
“喏——!”
“喏——!”
“喏——!”
山呼海啸般的应命之声响起。
八百憾天卫片刻便列阵完毕。
黄奎甲却跑到苏凌马前道:“押粮可以,只是这里粮草太多,我们只押走五日用度,剩余的粮草如何处置?”
苏凌稍一沉吟道:“五日之内,战场必分高下,够用了,其余的,统统烧了!不给沈济舟留一粒粮草!”
“五日口粮,胜则活,败则死,天下儿郎,背水一战,何惧有之!”
苏凌忽地大吼一声道:“憾天八百壮士,随苏某奔赴战场,上阵杀敌!”
“大军!开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