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佶脸色煞白,呼吸都有些困难,大骇道:“苏长史!苏大人......你这是要作甚?.......救......”
“那么多废话!......给老子躺下!”
却见苏凌一步欺上前去,不由分说,一脚正揣在逄佶的心窝。
“噗通——”逄佶吃这一脚,后半句话完全咽进肚里,说不出来。
他正自惊恐万分,以为末日来临。
却见苏凌抬脚将他踩住,冷笑道:“逄佶啊......老实点,你可别乱动,我手挺快的,这短匕也锋利,你若稍微一动,说不定我这一匕捅进你的哽嗓,那可不是我有意的啊......”
“我不动.....我不动......苏长史,你.......啊!——”
逄佶话还未说完,便来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却见血光匕芒,齐齐闪过。
逄佶整张脸全是血污,形容可怖。
苏凌右手持匕,血顺着匕尖滴滴答答的向下淌着,而他的左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物,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地抛动着。
众人定睛看去,无不惊骇。
却看那逄佶满是血污的脸上,早已没了鼻子,血顺着原本鼻子那里的大窟窿汩汩地向外冒。
而苏凌手中上下抛着的正是逄佶被短匕割下来的鼻子!
苏凌哈哈大笑道:“今日取你一鼻,权做处置了!”
那逄佶早已疼得昏了过去,此时无论苏凌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可是,总算是保住他自己的狗命。
苏凌做完这些,将那割下来的鼻子扬手掷出厅外,将满手的血污在逄佶的衣衫上擦了擦,这才抬起脚来,朝着甲士们努努嘴道:“抬下去.....给他那脸上的大窟窿填点药草,可别让他死喽......”
这些甲士被苏凌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呆若木鸡,此时才回过魂来,脸上满是对苏凌的惧意,赶紧一抱拳,将昏迷不醒的逄佶拖了出去。
苏凌这才伸了伸懒腰,朝着萧元彻近前走过去,一拱手道:“丞相......小子交令喽!”
萧元彻点点头道:“行......够狠,够利索,够解气!”
他忽地一皱眉道:“苏凌啊,你这令还交不得啊,交给你的事,你可还没办完呢......”
说着他看着苏凌,朝祖达授努了努嘴。
苏凌一脸无奈,摇摇头道:“算了......那我再试试,成不成的,我可没把握......”
言罢,苏凌将短匕收好,缓缓来到祖达授近前,朝他一拱手道:“达授先生,方才亲眼所见,觉得如何?”
其实苏凌当着祖达授还有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雷霆手段,将逄佶鼻子割下,一者是震慑人心,二者,也是想试试这祖达授,如此鲜血淋漓的惨状,这祖达授或许会动摇必死之心罢。
可是当苏凌拱手看到祖达授的神情后,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祖达授一脸的风轻云淡,甚至还有一丝丝解恨的喜悦,只是在他脸上,断然看不出半点的惧色。
祖达授淡淡一笑道:“苏长史,年少有为,做事果决,好手段!好手段!只是那逄佶还是苟活了下来,我心中还是略有遗憾的......”
“他不配跟先生这样的人,同赴黄泉!”苏凌淡淡道。
祖达授心中一震,方缓缓的抬起手来,朝苏凌略略的拱了拱手。
“达授先生......还是决计求死?”
“此心绝不更改......”
苏凌点了点头,忽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道:“祖达授,降与不降,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不降!速死!”
斩钉截铁,毫无犹豫,毫无惧色。
苏凌感慨地点了点头,一甩衣襟,来到萧元彻面前,拱手一字一顿道:“祖达授不降,当死......”
萧元彻半晌无语,重重地看了一眼苏凌,缓缓起身。
他缓步走到祖达授近前,沉声道:“达授先生一心求死......元彻亦知无法改变先生之决断,只是,元彻有一事不明,想问先生......”
祖达授冷笑道:“萧元彻,妄图从我口中探出渤海城的城防兵力,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萧元彻缓缓摇头道:“先生何许人也,元彻亦不会如此......”
“既如此,讲来!”
萧元彻沉声道:“先生亦知沈济舟昏聩,难称明主,为何你宁死也不愿助我萧元彻呢?萧某到底差在何处?”
“哈哈哈!”祖达授仰天大笑。
他看了一眼萧元彻,脸上露出轻视的神色道:“你真想知道?”
“自然......”
“只因你乃大阉之后,大晋有今日之乱象,祸始于阉宦也!我祖达授何人,岂能投效忘记祖宗之人的野种!”
“你!......”
萧元彻脸色剧变,神情冷的可怕,眼中满是灼灼杀意,拳头也不由的握了又握。
忽的,他淡淡一笑,一摆手道:“看来是萧某自取其辱了......既如此,萧元彻送先生赴死!”
言罢,萧元彻霍然转身,冷声吼道:“甲士,将祖达授推出去,枭首!”
“喏!”
甲士往上一闯,便要将祖达授押下去枭首。
祖达授冷哼一声,昂然道:“不必如此,达授自去赴死!”
说罢,再看祖达授没有半点犹豫,大步向前,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大厅。
阳光炙热,洒遍了他的全身。
苏凌的眼中,那个背影,风骨巍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