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褚仪这才点点头,神情带了些阴狠和高深,沉声道:「公子,五利便已满足了么?依温褚仪来看,这还远远不够!」
「这还不够?先生难道还有更高明的计策,快快明言!」萧笺舒也不由得有些惊讶,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出言催促道。
温褚仪一咬牙,神情逐渐坚定,遂拱手沉声道:「公子......五利虽多,但其实还有一利,这第六利,也是褚仪最终的计策......这一策比之之前,要艰难万千......但是,只要公子心智坚定,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够做到,使此计成也,这于公子的六利,其意义远远超过前五利的总和!只是,褚仪怕公子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萧笺舒见温褚仪说得郑重,脸色也郑重起来,沉声道:「只要是于我有利,且不使我被动,我愿为之,先生教我!」
温褚仪点点头,又拱手道:「褚仪斗胆一问,若是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你问罢......我恕你无罪!」
「公子啊,自大公子萧明舒去后......公子在与诸位手足的明争暗斗中,是不是一直处在劣势,当然公子爷可以理解为,我说的只是四公子——萧仓舒......虽然公子苦心孤诣,处处小心,处处算计......可是那萧仓舒却总能拔得头筹,除了军中,各处都压着公子一头,这两年多来,这种态势更甚.......公子只能被动拆招,没有一点办法......」温褚仪说完,忽地跪倒在地,叩首朗声道:「公子恕罪!褚仪狂言无状!」
萧笺舒面上阴冷如水,不言不语,只用阴霾而冰冷的眼睛灼灼地盯着跪在脚下的温褚仪。
半晌,他忽地仰天大笑,似自嘲道:「温褚仪你好大胆子......是嘲笑我么?罢了!就算如此,我也不否认,我的确不如四弟多矣......始终被他压着,无论父亲。还是郭白衣和苏凌......都是他的人...
...而我除了羡慕和嫉妒......却只能自怨自艾,温褚仪,我是不是很没用!」
温褚仪并不回答萧笺舒的问话,只是朝着萧笺舒一叩首,似试探,似深意道:「公子甘心么?公子难道不想主动出击,扭转这个局面么?」
「我不甘心!」
萧笺舒忽的吼道。
身后的独孤袅袅原本将两人说了许久,她有些漫不经心挑弄着桌上的红烛,不曾想,萧笺舒突然一吼,吓得她娇躯一颤,差点被烛火烧到了手。
她不禁他也抬头看向萧笺舒。
此时的萧笺舒,给独孤袅袅的感觉,就如一匹受伤狂怒的孤狼。
冷血而又疯狂!
可在刹那间,萧笺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摆摆手,无奈道:「可我能如何?我能做什么......我做所有的事情,都要比萧仓舒努力上数倍......可是,有时还抵不过他在父亲面前一句话管用......」
温褚仪向前跪爬了几步,压低声音道:「公子,若褚仪说,如今有一个机会,能够让公子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更让萧仓舒再无翻身之日,公子,你可愿意不惜代价地去做么?」
萧笺舒闻言,先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温褚仪,见他神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忽地他一把攥住温褚仪的手,低吼道:「先生快讲,若是真能够如先生所言那般......先生便是我之郭白衣也!」
温褚仪点点头,探到萧笺舒耳边,低低的耳语了许久。
再看萧笺舒的脸色变化的极快,忽的似气愤,忽的似惊讶,忽的仇恨满眼,忽的怅然若失......
温褚仪说完,又向后跪着退了几步,一叩首道:「公子,褚仪已然和盘托出,全部向公子说了......如何决断,公子要不要做,便由公子决断罢!」
却见萧笺舒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言不语,彷如死人一般。
但若仔细看去,他的眼角在不断的微微翕动着。
可以断定,他内心在挣扎,在犹豫不决。
终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两道凛冽的寒芒从他眼中直射而出。
那种冰冷的炙热让温褚仪一颤,不敢与其对视。
萧笺舒声音低沉,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却从未有过的坚定而决绝。
「不毒不狠不丈夫!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既如此!四弟啊......休怪二哥......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