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
“冲锋!”
“冲锋!”
............
谢必安忽的振臂高呼,一遍又一遍的喊了起来,一遍比一遍悲壮!
“一次一次的冲锋,三千飞卫几乎损失殆尽,而拓跋蠡的军队如滔滔洪水,越聚越多......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鞠逸将军和我们七大飞卫......我们都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一遍遍的询问鞠逸将军,鞠剡的后军为何还没有动静,这样下去,三千飞卫全局覆灭,将军和我们也将战死了!”
“鞠逸将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应该全都明白了......可是他却拔剑在手,大吼道,好儿郎,今日唯死而已,有何惧哉!”
“好儿郎唯死而已,有何惧哉!”苏凌缓缓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由得肃然起敬。
“鞠逸知必死之局,却奋不顾身,决然就死,大丈夫也!”林不浪也叹息道。
“鞠逸将军集合七大飞卫,向汹涌而来的拓跋蠡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当时我心中悲壮,也拍马舞枪,誓死相随......最终,我的六位飞将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我,也被十数个敌人围攻,勉力冲杀,难以脱身,后颈不知被谁狠狠一击,眼前一黑,从战马上跌落尘埃......”谢必安的脸上悲恸愈甚,泪如雨下。
“我倒下那一刻,最后的一丝清明中,我看到鞠逸将军血染征袍,被十数个敌兵长枪贯穿身躯,犹死不倒......我想着挣扎着冲过去,可是做不到了......随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谢必安痛苦道。
“唉,英雄末路......可歌可泣!”苏凌和林不浪皆摇头叹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锥心蚀骨的疼痛惊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间,我发现此时天色以黑,凄风冷雪,尸体如山,时时有失群战马,悲哀嘶鸣......我知道这一战结束了......鞠逸将军死了,曾经战无不胜的渤海飞卫,再也不复存在了......”谢必安声音瞬间苍老,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我挣扎着起身,我知道我还不能死,这场仗,所有的消息不知道主公沈济舟有没有得知,我必须挣扎着,用尽所有的力气返回大营报信!”谢必安一字一顿道。
“寒夜冷雪,漫漫飘零,我在这寒夜雪地中拼了命地爬行,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大营......我缓缓地爬了进去,见到了一脸波澜不惊的主公沈济舟和志得意满,毫发无损的鞠剡,他们,还有那些所谓的谋臣,正在把酒言欢,似乎还在庆祝着什么,他们突然看见浑身浴血的我,满脸都是吃惊......那一刻,我肝胆俱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揪住那鞠剡,质问他为何不发兵去抄拓跋蠡的后路,为何不来救援我们......可是,他根本不回答我,甚至连沈济舟都面沉如水,言说渤海飞卫全军覆灭,给战局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其罪难恕。更命令左右守卫,将我拿下,锁进了死囚牢中!”谢必安眼神空洞,悲哀地道。
“呵呵......图穷匕见,他们算到了你们都会死,却没算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谢必安啊,你不该回去的,你若走了,就此隐姓埋名,或许还能保全自己,你回去了,便是自投罗网啊!”苏凌叹息道。
谢必安神情恍惚,并不接话,似乎自言自语道:“我被押入死牢,日夜喊冤,更喊着要求见主公......可是无人应答,更无人送饭食于我,饿了两日,终于有人前来见我......”
“有人来了?我猜,定是鞠剡!”苏凌不假思索道。
谢必安这才有了些反应,缓缓点头道:“不错,正是鞠剡......我见是他,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身旁,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更苦苦求他,让他去见主公,将所有的事情说明白,鞠逸将军忠烈英勇......可是,鞠剡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我,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一言不发。”
“你这时还求他?谢必安,你真的糊涂啊......”苏凌摇头叹道。
“后来,我五内俱焚,大声说,鞠逸将军是你的一母所生的亲兄长,如今他已死,只有你能替他洗刷不白之冤,替他正名,鞠剡,你若念兄弟之情,就赶紧去见主公......”谢必安忽地惨然一笑,自嘲道:“可笑愚蠢如我,我当时还幻想着鞠剡能去找沈济舟......”
“终于,鞠剡将我推倒在地,一字一句冷冷地问我,他说,谢必安,你想死,还是想活?”
谢必安惨笑一声道:“直到这时,我才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我按捺心情,问他何出此言。”
“鞠剡一字一顿,他说,你若想死,本将军随时都能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若想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要你做什么?”苏凌问道。
“他说,我现在带你去见主公,你要亲口告诉主公,鞠逸指挥失当,导致兵败如山倒,三千飞卫更是临阵变节,投降拓跋蠡,拓跋蠡假意纳降,却命令他们的人,将三千飞卫和鞠逸,还有你们七大飞将统统杀死!你拼命逃出来见主公,就是为了揭发鞠逸的罪行!”
谢必安一脸绝望,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