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家伙冥顽不灵,竟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苏凌眼见着这些人越走越远,。心中叹气,看来自己只能回萧元彻营中了,去阴阳教的事情,还得好好的计划一番。
苏凌正低头想着起身打道回府,忽听有声音在他面前传出来道:“苏老弟......嘿嘿.....贫道又回来了......”
这不是管道通的声音,还能有谁?
苏凌心中一动,暗道自己定要沉住气,这件事恐怕还有转机。
有门儿!
苏凌心中高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却见不仅是管道通去而复返,身边哈还跟着另外几个道士。
苏凌故意装出疑惑神色道:“管道兄还有什么事么?怎么去而复返?”
其实,管道通本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就撇了苏凌不管,自己走了。
只是,走了一阵,心中越发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够人字那两撇的,他这才抬头问身旁的道士,自己不管苏凌,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不够义气。
他这一问,这些道士才七嘴八舌的皆言的确是有点不够意思,要是没有苏凌豁出性命不要,他们是如何也逃不出萧元彻的大营的。
人家为了什么,这样的帮助咱们,倒现在浑身是伤,落得个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咱们竟然还一走了之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们这样左一句又一句的说了,那管道通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的确不妥,又想以苏凌的本事,真的加入了阴阳教,岂不是扶摇直上,那到时自己也就水涨船高了不是。
想到这里,他这才叫了两个心腹道士,转身又回来。
毕竟这是他私自做主,招揽苏凌进入阴阳教,这苏凌以前又是沈济舟和阴阳教的大敌,万一教主怪罪,他也能拉几个垫背的不是。
见苏凌问他,那管道通这才笑了笑,装作关切道:“我想来想去,苏老弟要是真的没有去处,你道兄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说着,似有深意的看着苏凌。
苏凌心中一动,暗道,嘿嘿,这不就来了。
表面上,苏凌还是装作一副不明白何意的神色道:“管道兄这话何意?明路?什么明路啊?”
管道通哈哈一笑,凑近苏凌近前低低道:“如今,萧元彻那里苏老弟是回不去了,不如跟着你道兄我,咱们一同入阴阳教如何?老弟放心,由我作保,此事万无一失!”
苏凌闻言,顿时满眼的惊恐害怕,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不成!不成......我之前所作所为,可是被沈济舟恨得牙根都痒,那什么阴阳教的......我亦听说过,背后支持的势力便是沈济舟,我跟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阴阳教主岂不要活剐了我啊!......”
说着,苏凌又急道:“管道兄......您的心意苏某领了......我知道您是兄弟义气......可这事......我实在是不敢啊!”
管道通闻言微微一笑道:“苏老弟,旁的都不说,我只问你一句......若是真的能入阴阳教......你到底愿不愿意呢?”
苏凌闻言,不假思索道:“愿意!当然愿意!......”
管道通眯缝了眼睛,不动声色问道:“为何苏老弟回答得这么痛快,连想都不想呢?”
苏凌闻言,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神色道:“管道兄,我可是真的把你当做大哥才讲的......其他人,我可不愿意讲实话的......”
说着,他似警惕地看了看一旁的几个道士。
管道通心中一动,莫非这苏凌还有隐情?
他呵呵一笑道:“苏老弟放心,你有什么话尽管讲来,这几个都是自己人!”
苏凌这才点了点头道:“管道兄,我有一物,拿出来先让你看看,然后咱们再继续往下说!”
说着,苏凌从怀中摸出那枚金色的阴阳教令牌,递到管道通的手中。
“阴阳令!......苏老弟......你怎会有我教中令牌啊!”管道通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此物,一脸惊讶的望着苏凌。
那几个道士也是一脸的愕然。
苏凌摆摆手道:“唉,此事说来话长......苏凌有个结拜的老哥哥,正是这天门关的人......名唤罗观仲......”
苏凌顺口胡诌,反正自己的秘笈是罗大忽悠写的,那就认了这个哥哥罢。
苏凌又道:“我这罗老哥,便是咱们阴阳教的人......以前我跟罗老哥多有走动,每每彻夜长谈,罗老哥便多次跟我提到阴阳教道法德广,法门高深,更说蒙教主乃是当世超然物外的得道之人,在人间不过是普渡众生,总是要飞升仙界的,他还说阴阳煞尊是最灵验的神明,百姓们有求必应,更是嫉恶如仇。”
苏凌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那管道通,见他一脸自得,似乎夸赞阴阳教就是夸他一般,暗想这鸟人看来并未起疑心。
他这才又道:“罗老哥后来身体不好,身染重病,临终前将此阴阳金令交托与我,希望我能加入阴阳教,得证大道......”
说着他一叹,脸上竟真的有几分凄然遗憾神色道:“只是,罗老哥离世已经很多年了,他的遗愿我非但没有完成,反而......唉!造化弄人,身不由己啊!”
苏凌一番东拉西扯,最后总结道:“所以,方才管道兄问我,我才毫不迟疑地表明心迹啊!”
“妥了!妥了!......”管道通闻言,鼓掌哈哈大笑。
“苏老弟.....有之前那些机缘,当早些告诉老哥我的啊!你要早说.....还能有这许多事么?”管道通眉开眼笑道。
苏凌却是一摆手道:“道兄啊......这金令是阴阳教正式的教徒才有的,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至于入教之事,苏某是断断不能从命的......”
管道通闻言,忙道:“这是为何?”
苏凌无奈道:“非是不愿,而是不敢啊......我做了许多错事......蒙教主如何能容我?退一万步讲,便是蒙教主大人大量,将我收留了,那沈大将军又如何能容我呢......”
那管道通此时对苏凌的话深信不疑,其一,苏凌从来未曾主动开口要入阴阳教,这个提议是自己提出来的;其二,就算自己提出来了,苏凌却是百般顾忌,根本没有答应的意思;其三,阴阳教教主姓蒙,只有阴阳教的正式教徒才知道,便是那些还未入教的信徒都不清楚,可是苏凌却能说得出来,所以他定然是有个什么老哥哥叫做罗观仲的,是阴阳教的正式教徒。
至于这罗观仲的,阴阳教徒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能全部都认识。
所以,这管道通此时对苏凌已经深信无疑了。
他哪里知道,苏凌一句真话都没有,金令是死鬼谢必安的,至于那阴阳教主姓蒙的事情,也是他从谢必安那些与阴阳教来往书信中猜测的,如今苏凌敢说出来,也是赌了一把,自己猜得不错。
却见管道通摇头笑道:“苏老弟......你想得不对啊......你既然有个老哥哥是阴阳教教徒,他临死时,又将这阴阳令牌给了你,这便是冥冥之中的机缘,是阴阳煞尊的安排,所以......苏老弟,阴阳教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归宿啊!”
苏凌一怔,似乎有点动心,刚想答应,却忽地又摇摇头,沮丧道:“话虽如此,可是苏某之前......罢了!我还是不跟道兄去的好.....以免道兄在蒙教主面前为难,蒙教主在沈大将军面前为难!”
那管道通却摆手道:“苏老弟......此言差矣!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你那些行事叫做各为其主,这也足见苏老弟是个对主上忠诚之人,现在苏老弟弃暗投明,迷途知返,这是煞尊显灵,教主自然高兴,定然不会怪罪......”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说,那什么沈大将军的......不瞒老弟,最初咱们阴阳教人单势孤,众生皆被世俗迷惑,教主要普渡世人,必须有所借力,所以才与沈大将军达成联手......然而时过境迁......沈大将军早就不是当年第一强大势力的沈大将军了,阴阳教和教主也早已不是当年式微的情形了......”
说到这里,他似有意地拉近与苏凌的关系,低声道:“苏老弟,有些话呢,若不是你.......若不是我把你当做我的兄弟,我是万万不会讲的......如今沈济舟被萧元彻攻打,日落西山,眼看连渤海都保不住了......咱们阴阳教如何还能指望他......苏老弟,不瞒你说,荆南钱侯爷,还有两仙坞这天下第一道门,都是咱们的臂助......”
苏凌闻言,故作吃惊道:“真的?竟然......”他忽地摆摆手道:“老哥哥定是好言安慰我的......”
“哎——!这话你可别不信!”管道通笑吟吟道,“老弟,如今两仙坞二仙之一浮沉子仙师,还有钱侯麾下红芍影影主皆在我阴阳教总坛,正跟蒙教主商议足以改变天下的大事呢......老哥我可没有骗你!”
苏凌闻言,心中暗骂,仙人板板的浮沉子,我之前还纳闷你怎么也跑天门关了,原来竟然又来助纣为虐了!
你能不能干点人事儿啊!
苏凌想了想,又道:“还是不妥!不妥!”
管道通面露不悦之色,有些不满道:“苏老弟......你这架子也忒大了点吧......我可是诚心相邀啊,你怎么还推三阻四呢!”
苏凌赶紧摆摆手道:“不不不!老哥哥错意了......虽然您方才说得句句在理......小弟也实在感激您对我的关怀信任......可就是因为这,我才不能入阴阳教啊!”
“为何?为何?”
未等管道通说话,那些道士皆有些着急的问道。
管道通也出言问道:“对啊,苏老弟何出此言呢?”
苏凌装作一脸挚诚道:“小弟身份特殊,无论如何这双手也沾满了渤海将士的鲜血,又扶助萧元彻,铸成大错......我若真的不管不顾的去了阴阳教,到时万一教主不悦,迁怒老哥哥您......苏凌百死莫赎啊!”
管道通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半晌方道:“我以为是什么呢.....竟是这个!”
他忽地一拍胸脯,似故意炫耀道:“老弟!若是旁的我不敢说,若是害怕牵连我......这可是真的是你多想了!老哥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在阴阳教.....咱也是有身份的人!”
说着,他朝一旁道士努努嘴道:“你们告诉苏老弟......我是何人啊!”
一旁的道士忙讨好般的拱手道:“苏兄弟......咱们这位管道兄,可是身份显赫,阴阳教中对管道兄可是都很敬重客气的......老弟应该有耳闻,阴阳教有黑左右黑白护法......”
苏凌点头道:“却是听我那罗老哥提过!”
未等那道士出言,那管道通却是一拔胸脯,一副居高临下的神色道:“阴阳教黑白两大护法,以黑袍护法为尊,黑袍护法名唤管星奎,这阴阳教一切事务,都是由教主和两位护法共同定夺的......便是教主也要礼让黑袍护法三分......”
他顿了顿,又似刻意地提高了声音道:“我......管道通.....便是黑袍护法管星奎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说着,他看向苏凌,哈哈笑道:“如此......苏老弟还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