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峥的话过分直白，让那个气氛更加沉默。

“大哥，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古板，明王本就是嫡长子，也曾是太子，他继位，难道不是众望所归？”周婉莹强撑着反驳。

“众望所归？”周世峥轻嗤，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若果真如此，又怎会被废？若他众望所归，将圣上置于何地？难不成退位让贤才能服众吗？”

“世峥！”靖安侯脸色大变，高声道。

众人沉默。

这话直白的，让人想装作不知都做不到。

傻子都能听懂了。

周世峥确实没有再多说，本来就已经说完了。

周婉莹的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张清雅将大家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禁有点嘲讽地勾起嘴角。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秦疏月冷淡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冷静下来，浑身发凉，感觉自己的小私心似乎都被看透了一样。

“说这些干什么？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这又有何不可？”张氏赶紧打圆场，“朝廷的事情我们不懂，世峥，婉莹只是希望你妹夫能够顺利些，你……”

“婉莹是侧妃，按理说，周家不算明王府的正经亲戚，母亲切莫这样说，免得落人口舌。”周世峥淡淡地说了一句。

张氏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脸色很难看。

今天，算是又谈崩了。

已经尝试过几次，周世峥都能有条不紊的全部怼回去，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大哥，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得罪过大嫂，所以你才会这样说。”周婉莹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十分委屈。

周世峥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他同样给过周婉莹很多次机会，只要她愿意，总能拉她一把，可是她偏偏不愿意，头也不回地走进泥潭，谁能救得了？

既然如此，现在就不要后悔。

“大表哥，表妹只是太忧心未来，毕竟，身在明王府，身不由己。”张清雅柔柔地开口。

不说话，大家可能还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她如今是明王府的侍妾，和周婉莹自然是一条心。

当然，这只是表面，实际上，张清雅如今是和明王一条绳上的。

“表嫂，您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的苦。”张清雅转而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秦疏月，“若是表嫂，难道也心甘情愿地默默无闻于后宅，整日担惊受怕吗？”

她突然发难，秦疏月自然明白她的目的。

“我不会。”秦疏月很认真的回答，“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这种境地，更不会只知担惊受怕，我必然一次又一次，千百次无数次地想方设法，不择手段的救自己。”

张清雅愣怔片刻，苦笑摇头，“表嫂可知，并非谁都有你这般勇气和能力。”

“我当然知道。”秦疏月点头，看看她，再看看周婉莹，“所以，在圣旨下达之前，世子不是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不是吗？是你自己贪心不足，舍不得虚荣名分，一意孤行，害了自己。”

约摸是她的话太刺耳，揭开了覆盖在表面分尸太平的面纱，以至于让周婉莹根本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