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支如此怒不可遏,也是有原因的。
他亦是军伍出身,但高家背后的西漠军阀,可没有半点同袍之情,完全挨不着边的。
他当年追随的,乃是南征军中的林虎林老爷子,而高家背后的西漠军却是周家老太爷周天胜暗中掌控。
周天胜与林虎皆是先皇圣德天子时期的老臣子,更是圣德天子时期熠熠闪耀的“将星”,被世人称之为“狐虎二将”。
但两人关系其实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水深火热。
连带着南征军和西漠军都水火不容,彼此看不大起对方。
祁连支虽然已经脱离了南征军,但毕竟是林大将军一手提携上来的,平日里见到西漠军出生的将领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听到西漠军出身的高家,竟是敢绑他手下的家小?
这如何能让他抑制得住心中火气?
更何况赵观象的伤就是因为西漠军的王平而伤了根基,这就更可恶了。
也就是王平死了,他没办法和个死人计较。
但王平毕竟如今是为高家效力,这笔债自然而然得也就被算在了高家的头上。
祁连支一挥手,说道:“继续说,说些我不知晓的。”
苟向西拱拱手,说道:“后续有些事,在下也不大清楚,只是赵校尉寻到在下时,已经查明了那被绑架的姜柳儿被藏身在了义丰皇庄之内。”
“这义丰皇庄,本是前朝太子产业,天武天子登基之后,便收回国库,后又划给了宗正寺。”
“宗正寺经营不善,荒废多年,不知怎得就落在了高家手中,重新翻建之后,就成了京都城最为有名的地下赌坊,若要成为这义丰皇庄的客人,非得是在京都城的如意赌坊中挥霍过三五千两银子才能被如意赌坊的高二爷高麟祥选中。如若不然,便需要三名义丰皇庄的客人作保方才能让新人加入。”
祁连支疑惑道:“既然有如意赌坊,这高家为何还要在京郊开设赌坊?”
苟向西提醒道:“将军,赌坊虽是合法,但是税收却重。更何况京中某些大人物,也不可能去那鱼龙混杂之地和一些下三滥的赌鬼耍钱,自是要寻那清雅僻静之地。据我所知,这义丰皇庄若是生意好时,一日流水都能到上万两银子,哪怕十抽其一,那都得是多少银子入账了?”
他停顿片刻,又说道:“再者说了,谁说这义丰皇庄只做赌局生意?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祁连支不再有疑义,点头道:“继续说。”
苟向西说道:“赵校尉此前也曾查过这义丰赌坊,但是数次带人上门却屡屡扑空,疑心巡天监中有人通风报信,便来在下这儿希望赵家能够出手相助。”
“高家侵占皇田,已是事实。若是能掌握高家罪证,自是对我家大人仕途有利,更何况赵校尉愿一力承担后果。于是在下便自作主张,请了为商行陆路行商保驾护航的天威镖局总镖头宋义章率领镖局精锐秘密入京,协同赵校尉入皇庄救人。”
“此战一战功成,大歼敌人,却不曾想,敌人竟是丧心病狂到放火烧了庄园。那为首匪徒王平,更是掳走姜柳儿,逼迫赵校尉孤身一人出城救人。”
“待我们的人赶到时,王平已死,姜柳儿被成功解救。”
“但赵校尉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只好先送到赵氏商行的坊市,请了名医救治。”
“如今两日过去,赵校尉伤情稳定了下来,在下这才将其送回巡天监。”
祁连支皱了皱眉,指了指大堂一旁的那些女人,问道:“那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