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冶丘子大怒。
活了三百五十多岁,他鲜有动怒。
但此刻,肝火旺盛,体内阳龙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的怒火。
爆发出一道龙吟。
抬手一锤。
“轰!”
神枝颤抖。
护体神芒被震出一个大洞。
一锤砸断了蒲元双腿。
蒲元催动神枝,仓惶避开。
脸上却是大笑:
“师兄,师弟我终究比你走得远……”
“当年,师尊说我心术不正,故此,将大统传给你,还将我逐出师门。”
“我不但匠道天赋比你高,就连谋划,也比你深远。”
“师尊,那是对你偏爱,故此看不得我的好!”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搬得动……”
蒲元口中血沫留下,但神情,却是癫狂到了极致。
他目光深邃,好似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场景。
笑得癫狂,笑得苦涩,笑得无奈,笑得悲凉。
老师尊麾下两大真传。
冶丘子和蒲元。
便如同两个孩子。
可偏偏……
冶丘子最讨师尊欢心。
而蒲元,却被认为离经叛道。
明明他才是最有才华的那一个。
时至今日,可惜老师尊已死。
要不然,蒲元定然要扬眉吐气一番。
他虽惊才绝艳,遇到苏哲之前,堪称匠道天赋无敌。
哪怕是洛擎苍的天赋,也难言稳胜蒲元。
但三百多岁的蒲元,心中对少年时期,依旧有一个心结。
此心结,便如同恶果,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终究是……
意难平。
蒲元大功告成,欲杀出重围。
但铸剑山庄的诸多强者,焉能放任此獠离去?
……
“救蒲玄匠!”
天穹之上,那海晏堂掌门张恩,面色一肃,下令说道。
气机爆发,九品之境。
“是!”
三府武者,尽数听其号令。
向着蒲玄杀去,欲将之救出。
“哈哈!”
“铸剑山庄,当年盛极辉煌,如今焉有几分虎威?”
“三府真传第一,张傲来战,谁人敢战?”
一名桀骜青年,手持长刀,凌空而立。
身上短衫,双臂赤裸,满脸杀伐之意。
目光凌厉,正是对上了龙伯等人。
铸剑山庄,腹背受敌。
哪怕是三府之中九品强者,尚未动手。
但也有数十名强者杀来。
“事已至此,对敌三府强者!”
冶丘子虽恨不得将蒲元,千刀万剐。
但蒲元仗着神枝,哪怕身负重伤,但死而不僵。
冶丘子只能无奈下令。
铸剑山庄强者纷纷迎战三府强者。
蒲元也为之压力大减。
但三府强者,数量实在太多。
诸如龙伯,一人一锤,搏杀三名七品巅峰强者,虽战力滔天,但依旧身陷囹圄。
眼下诸多真传之中,死的死,伤的伤。
最强之人,应是苏哲。
其次是楚继学。
龙伯排名第三。
饶是龙伯这般强者,依旧战得如此艰难。
更不要说钱万三之流。
值得一提的是。
玉身庄主在破灭神枝爆发的神芒护盾,或许能力有限。
但在战场上,却是大杀四方。
八品初段武者,遇到玉身庄主,那是磕着就死,挨着就伤。
“周玉影,当年你斩我儿子,屠我妻子,今日,老夫誓要报仇!”
海晏堂一名八品枢要长老,满头白发,看到玉身庄主的那一刻,眼中含着血泪。
提着一柄九品灵兵的长枪,便杀了过去。
“轰!”
蛮龙一动。
血盆大口,一起一落。
那名八品枢要长老,顿时半个身子被嚼成粉末。
肠穿肚烂,血肉流淌。
“老娘杀的人多了……早已记不清!”
“来!要报仇的都来,老娘一颗大好头颅在此!”
玉身庄主仰天长啸,张狂无度。
杀!
杀个痛快!
纵然一府对三府,那又如何?
“有我无敌!”
玉身庄主所过之处,尸体不断被打爆。
甚至……
她孤身一人开始向着三府武者,发起了反冲锋。
她眼神凌厉无双,擂鼓瓮金锤,锤锋所指,便是向着三府九品武者而去。
冶丘子此刻,也被一名九品强者缠上。
“冶丘子前辈,好久不见!”
一名两鬓斑白,身穿丹师服的武者,脚踏丹炉,对冶丘子出手。
灵木府丹武堂掌门,药尘飞。
“药尘飞,上次见你……还是一百多年前。”
“呵呵……丹武堂,在扬州四府,昔日和我铸剑山庄并称丹器双绝,现在,却沦为了海晏堂的狗!”
冶丘子施展白猿六合身。
气血衰败厉害,一股沉暮之气焕发。
但依靠着其底蕴,可战九品。
“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
“鼎盛野神,宗师不出,谁与争锋?”
药尘飞听到冶丘子此言,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苦涩。
他身为四府一府之主,眼下寄人篱下,滋味自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