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我以为自己还活着,就想找个地方坐坐,然后就一直坐到现在……”
见对方这么不专业,高义以手扶额,也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对于一个正常的鬼魂,他一向是非常友善的,见对方一副像是迷路的模样,提议道:“你住哪?需要我帮忙送你吗?”
“我……”
中年男人愣了愣,怔怔盯了高义许久,这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忘了……”
“忘了?”
高义也是惊了,这你都能忘?
“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的?你要去哪?”
“……”
“那你叫什么,你生前总有个名字吧?”
“……”
“也忘了?”
“……嗯。”
高义扶额,他现在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坐在这里了,要是换作自己,恐怕也得找块地思考人生了。
自己遇到的竟然是一只失忆的鬼!
“那你还记得什么?”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高义随口又问了一句,
只是没想到,这句话彷佛是触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某种开关,顿时,他就抱头痛呼起来。
“啊……”
“喂,你没事吧?”
高义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看着男人一边抱头痛呼,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铁轨……黑暗……”
铁轨?黑暗?
高义愣了一下。
难道他是在晚上通过铁轨来的?
不等高义反应,中年男人已经继续下去。
“过桥洞……走中线……小心……小心……在哭的东西……”
“呜呜呜会追上来……不要让它追上……千万不要让它追上……”
“记住……不要……千万不要试图下车!”
过桥洞,走中线,这是路线么?难道他真的曾在铁轨上行进过?
还有,小心在哭的东西,呜呜呜,又都是个什么东西?呜呜呜,似乎是哭泣声的形容,指的难道是前一句话中在哭的东西么?
这个中年男人的由来,恐怕不简单。
仅仅只是只言片语里的形容,高义就能感受到一股原始而伟大的情绪,在自己心头冉冉升起。
恐惧,亦是求知。
等高义将这些信息片段记下,对方已经从痛苦的状态中挣扎着脱离。
无形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彷佛回忆这些对他产生了巨大的负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中年男人低垂着头,声音莫名干涩。
“但我心中有股声音一直存在……他想让我找到什么……看到什么……”
“所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