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瞧着眼前这一幕,眼珠子滴溜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她瞧了眼左辰,左辰点头,让彩衣放手去做。
这才笑吟吟的往旁边一跳,拦住了周淼。
“仙姑?”
周淼停下动作,声音有些疑惑。
“哪有你这么拽着人家质问父亲的,真要是被那好信之徒瞧见了,把话传出去。那你这位王兄弟以后在百川城里也不用混了!你这法子用的不稳妥。”
周淼憋了一口气,却最终是没说出话来。
彩衣话说得有理。
大梁内,父慈子孝这个词的分量还是挺重的,王邦虽然和他爹关系不好,事情不能由王邦来挑。
有些左邻右里嘴碎,屁话又密又多,被他们传了话出去,王邦的书店基本上也就别想在百川开下去了。
周淼是来给自家好友撑场子的,不是断自家好友生路的。
“仙姑,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吗?你看我家这兄弟都成这样了,我要是再放着他不管,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啊!”
“我还真有个法子。”彩衣笑呵呵的看向了旁边不知所措的王邦:“不过需要王兄弟配合一下。”
“我……这……”王邦似乎也是经历了天人交战,心中茫然了许久,才微微咬了咬牙关:
“我确实也想知道父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全凭这位仙姑安排。”
这几声仙姑叫的甜,彩衣也乐得自在,道:
“放心好了,且演一出大戏,保证你爹自这以后不会再闹你了。”
……
王大阳住在百川城外,是王邦掏银子买的院子。
旁侧是百川的附属村,种地种菜,又因为距离百川近,村子里的人也自称城里人,有股莫名的傲气,却又带着村里的家长里短。
今儿本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种地、干活,中午闲谈。
忽得,村口传来了阵阵喧嚣。
吹喇叭,挂白绫,一只驴拉着车,车上躺着个脸色惨白、浑身是水的小伙子,撒着纸钱,随风飘。
“王兄啊……王兄啊!你怎么死了啊!王兄!”驴车旁边还有个贵公子,扯着嗓子干嚎,声音洪亮。
村子里本来正午休着的年轻人们也都被吸引去了注意,仰着脖子眺望,挠着脑袋寻思这是闹了什么事情。
“板车上的是谁啊?是咱村子里的人吗?我没瞧见过啊。”
“看着眼熟欸……”
“这是不是王大阳他儿子啊?!就是城里卖杂书那个小子。”
“哟!好像还真是他!这小伙子怎么躺板子上了?”
有眼睛尖的村人认出来了王邦,也是疑惑对方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拉车的驴子走到村子中央之后停下,像是不认识的路,用自己的脑袋顶了一下前面哭喊着的少爷腰间。
少爷被顶了个踉跄,这才立刻转了个方向,继续哭着向前走,驴子也随之跟上。
没花多久,一人一驴就到了附近一个好院子。
这院子大,好漂亮,最外面一圈用了竹子编成的篱笆,里面则是垫满了茅草的木屋,后方是个大院,自己耕的地,自己种的粮。
不多,既不能用来交税,也没办法拿出去卖,光自己吃的话没有富余,确实能填饱肚子。
眼瞧着还能看到个肉架,上方挂了几条腊肉,随着风动。
小院正中间有张桌子,桌上放了几张纸,有个面相不怎么好相处的老头正在纸上书写。
像是嫌风吹的太大,又拿了块石头当镇纸,压住了纸张。
听到院外传来了蹄子和哭喊声,老头眉头也立刻锁住了一个川字。
“白日哭丧,怎么都哭到我院子旁边来了?”
老人满脸不悦,不想管这哭丧声,却不想驴车竟然停在了自家院子旁边,鬼哭狼嚎声还越来越大,便是心头恼火的很,手里的笔都握不稳了,滴了好大一笔墨在宣纸上。
冷哼一声,干脆把笔放下,拂袖朝着院外走去。
“何人在此哭闹?”
到了门口处,老头王大阳低声喝了一句,目光也落到了门口的公子哥身上。
看了两眼之后,只觉得眼熟。
怎么……
好像是自己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认识的狐朋狗友?
叫什么周淼来着?
他怎么跑到自己家门口来哭了?
脑子还没转过来,王大阳目光就落到了背后那驴车上面拉着的人身上。
瞳孔一缩,匆匆两步靠到了驴车上,睁大了眼皮。
只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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