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妖由人兴(1 / 2)

山中长亭无客走,一蛟一鼠入其中。

灰鼠为易柏讲述化形之后的‘成仙’之法。

听得易柏头大心烦。

他不知,哪种方法适合于他。

他思量许久,不得其法,只得以放弃想法,毕竟他离化形尚有距离,谈成仙为时过早。

易柏将念头收拢,望向灰鼠,与之谈论。

“社君,此等六仙之法,甚是难矣,为何我妖类,未有独属自己的成仙之法?”

易柏坐在亭中石椅,开口问道。

“龙君,你修行到此步,没个两千年,亦有个一千年,怎连此都不知晓?我等妖怪,修行本难,是近些年来,才好上许多。”

灰鼠见怪不怪,似乎早已适应艰难修行的时日。

“人道,莫非人道就一直这般吗?”

易柏问道。

“非也,人道亦会衰退,诸如如今这般,我妖类自然可以喘上一口气,只要人乱,妖怪则兴!”

灰鼠这般解释。

“妖由人兴?”

易柏不禁吐出这么一句话。

“倒也可以这般解释,人若不乱,妖怪难兴,说是妖由人兴,倒也无错。”

灰鼠对于易柏所言,细细品味,觉得有理。

“如今人道对我等的压制变低,人间大乱矣。”

易柏感慨不已。

《左传》有言:“妖由人兴。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

人若不乱,人道的压制绝对会让妖怪绝望,除了荒山野岭用各种办法哄骗,根本对人没有任何办法。

但人若乱,人道的压制就会衰退,妖怪将兴,故常有‘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之说。

“好了,不谈此等,还是祝我与龙君早日飞升……不对,不对!龙君早已得辰位,该是祝我得子位也!”

灰鼠如此说道。

“社君,可要我相助?”

易柏问道。

“自是不需,我可不想,他日飞升,其他大地的妖,言我是靠龙君取巧得的子位。”

灰鼠忙是拒绝。

易柏闻言,觉得有理,便没有强求,只是让灰鼠,若遇生死危机,可遣一阴兵而来,他定会赶来。

灰鼠很是感激,又是与易柏一番闲聊,便是要离去。

易柏想起明静僧人之事,忙是拉住灰鼠,请其相助,将事情说出。

灰鼠本来还只是义愤填膺,打算答应,为易柏出气,可听到有功劳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此獠如此嚣张,当算我一份!”

“可这个功劳,难得也,或许事关我等日后上天,龙君能带上我,当是欠龙君的。”

灰鼠拱手一拜,感激不尽。

“社君何出此言,实属我拿不下獠。”

易柏实话实说。

他的本领难破明静秃驴的袈裟,拿明静僧人自是无法。

“龙君,此獠本事当真如此了得?连你也拿不下?”

灰鼠问道。

“非是本事了得,是那厮法器众多,我难以破其袈裟,故拿其无法,我欲要连同你我,与一雷曹,卯位一竞选者,一同出手。”

易柏解释说道。

“如此甚好,此獠善恶不分,对龙君这位已定辰神与卯位竞选者出手,形同干预十二妖,真当自己天下无敌。”

灰鼠冷笑,眼睛眯着,似在想些什么。

易柏未有再言,得到灰鼠应承,当即拉着灰鼠,要往陵沛郡而去。

灰鼠自是应承。

二者开始赶路。

只瞧得易柏口称一声‘变’,化作一只黄鹰,振翅高飞,往陵沛郡而去。

灰鼠正欲驾风赶路,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望向易柏离去方向。

“这是,这是假形之术?这怎可能?这才过去多久,怎有可能练成?此术可是必要化形才可练就,龙君未曾化形,怎练得成?莫非龙君于此道天赋竟如此之高?”

灰鼠想起自己的喷化之术还未练成,忽觉差距。

它挫败不已,但还是提起驾风,往陵沛郡而去。

……

三日之后。

易柏赶到陵沛郡,他落在树上,回头张望,却发现灰鼠还没到,连影子都没有,他不得不在原地等待。

他停在树上等待。

等了良久。

从深夜等待东方发白,仍是未等到灰鼠。

易柏琢磨着,是他飞得太快,还是灰鼠太慢。

他也不在树上等候了。

他化作人躯,盘坐在树林之中,散发自身妖气,等待灰鼠来寻他。

这一等,又是良久。

久到易柏打算开始观想,提升些许佛法了。

他正要取出佛策。

倏然间,他像是感觉到什么,停顿下来,往外张望。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易柏轻易的判定了,这是人的脚步。

他抬头望去。

见着一老叟穿着简陋布衣,缓慢的走来,手里拿着把斧头,腿脚不利索,走一步看一步,很是缓慢。

咔嚓。

老叟踩中一枯枝,脚下一空,踉跄之间,差点摔倒。

易柏见状,没有托大,站起身迎了上去,将之扶了起来。

老叟被易柏扶着,睁着浑浊的双眼,连连感激,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易柏摆手,找到一块石墩,将老叟扶到上边坐下。

“老人家,您是哪里人?怎跑到深山来了?”

易柏问道。

他现在所在,可是大山深处了,此地虎豹豺狼甚多。

“先生,我是山脚右里村人哩,做得樵夫,怎不能上山。”

老叟坐在石墩上,笑着说道。

“原来老人家是樵夫,可老人家这把年纪,如何还能上山?可有子嗣?让子嗣上山接替即可。”

易柏摇头说道。

樵夫常年于山伐木,遇到寻常虎豹豺狼,自是能辨别,从容逃脱。

可是老年的樵夫,若遇见虎豹豺狼,真就一命呜呼。

“先生,伱不知晓,我有二子,早些年,的确是我二子替我上山,可是后来,郡守征兵,把我二子抓了去,我这不是没法,只能自己上山,我家里还有一生病老伴,我得早些儿上山,这样才能赚点儿银钱,让我老伴儿治病。”

老樵夫说一番话,气喘吁吁,其身体亦不是很好。

“那老人家也不可如此,山中危险多,您单独一人过来,岂不危险耶?”

易柏劝说,想让其下山。

“不可,不可!”

老樵夫不愿。

“那老人家……”

易柏仍是说些什么。

老樵夫却是摆手拒绝了。

“我瞧先生,当是位法师吧?”

老樵夫问道。

“老人家怎地看出?”

易柏坐在旁边陪同,问道。

“我这些年,住在山里,见过很多东西,先生身上有股佛家法师的气味,我见过不少法师,身上都有这种味道,先生的尤其浓郁,故而认为先生是法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