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你要是很难受的话,不用逼着自己解释的。”将唐泽的摇头晃脑理解成了某种不适,铃木园子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背,“总之就是,你确实不是故意的,对吧?”
其实只是思考了片刻深层逻辑问题的唐泽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陷入思索,很容易被理解成情绪低落说不下去。
算了,正好,这个情绪状态也是符合需求的。
于是唐泽维持着当前的表情,继续往下接起了戏。
“我没关系的。”唐泽轻轻挡住铃木园子的手,深呼吸了两下,做出平稳住情绪的样子,恢复到了平淡的说话口吻,“该说明的事情,应该好好说清楚,毕竟我确实对若山同学造成了一些伤害。”
若山纯子咬了咬牙,看着唐泽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我现在受到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不是说记忆的问题彻底不存在,只是我在长期的治疗过程中,找到了暂时封闭部分记忆的方法。”依旧说着大实话的唐泽面不改色,认真地把自己的胡扯缝合了进去,“但记忆力的过分发达,对我来说属于先天性的问题,我的大脑会擅作主张地记忆过多的东西,我只能定期地自我调节,把不需要的内容同样封闭起来,这个过程在别人那里是由大脑自动完成的遗忘和过滤,可是我的大脑学不会遗忘。所以我的记忆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偏差,这是难以避免的情况。”
“你是要说,伱忘记了前一天和纯子交流过了?可是,看你平时的样子,感觉不太出来这种问题啊?”野吕沙纪困惑起来,“你要是记忆力确实超群的话,那为什么,平时看你上课……”
后面的质疑,多少有点不礼貌,虽然她每天在网上都在对唐泽恶语相向,但当着人的面还是有点开不了口。
超忆症的话,那唐泽学习知识的难度应该是很低的才对……
然而和他同班了几个月,她很清楚地知道,唐泽的成绩一直相当普通,不,说普通都有点抬举他了,头两次测试,似乎都没有及格的样子……
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的唐泽,又一次看向了星川辉。
笑笑笑,你一直在笑,根本没停过,又是你的锅,你看看你!
星川辉一边继续憋笑,一边毫无愧疚之意地回视他。
怪谁啊,你说这怪谁啊?
不仅让人代上课,代写作业,连考试都不自己考的屑团长,活该受此拷打!
“嗯,这就是我在学校才会表现出这种状态的原因。”已经想好了圆谎借口的唐泽,和星川辉用眼神相互谴责了几下,就继续解释说,“学校之外的记忆,我可以很轻松地处理它们,只要将与生活目标无关的内容全部封闭起来就好;但是上学的时候,我是必须记住课本上的内容的,这就很考验我对记忆的筛选情况……我经常处理不好这个部分。若山同学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我将这部分的记忆同样封锁了起来。所以啊,超忆症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学习上的增益,很反直觉,对吧?”
“可是,可是……”野吕沙纪看着唐泽一脸坦诚之色,一面感觉他说的理由多少有点荒谬,一边又确实找不出他的逻辑漏洞,只好看向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那,你和铃木还有毛利……”
“为了不让大家察觉我的异常,我在学校是很少和人交流的。”唐泽先解释了一句——这也是实情,就算是在泉心高中的时候,唐泽昭也只和班上的同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普通社交关系,“铃木同学她们……她们非常热心,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主动接近我,放学之后又邀请我出去玩,毛利同学还是我的邻居。老实说,虽然可能有些夸张,但事实确实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是我长大至今,唯一交到过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