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事情压下来,柳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大刀阔斧斩断繁杂的阻碍,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
只是,事情虽不算麻烦,到底事务繁忙,要花费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为了节省时间,柳槲几乎算是住进了刺史府。
就是偶尔回一下驿站,也是拿一下遗落的东西,没有机会见到元璟。
等事情差不多安定下来,柳槲敲了敲有些酸疼的肩胛骨,想起一个人,才起身,缓步往驿站走去。
元璟被柳槲约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没有谁先开口说些什么。
柳槲有些不确定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亲密的夫妻关系。
但要说是新婚夜约定的井水不犯河水的生疏关系——
那日元璟定定在门口站了片刻后立刻让护卫上前帮她稳定形势的举动,还有后来让人帮助她赈灾事宜的画面一一浮现于面前。
柳槲摇摇头,否认这一个定义。
如果在心底深究起来,她想,他们,应该算朋友吧。
柳槲在心里确认了这层关系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
“公主,这几日,多谢你的帮忙。”
元璟很久没看到柳槲了,不是没有机会见,而是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里的感受。
那夜之后,柳槲面上带血的飒爽模样像是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中。
好几次入睡的时候,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这副模样的她。
他就如当时的情景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也离不开她,唯有心跳不会欺负人地剧烈弹跳。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太过奇怪。
这种异样太过别扭,说不清道不明,让元璟本能地不想去见柳槲。
但见不到,不代表元璟不知道柳槲在衍洲城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
元璟不可能做一个为百姓耗费心血的人,可对于这样的人,他的心里是敬重钦佩的。
所以,在她说有事要找他时,他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听到柳槲感谢的话,元璟跟随心底的想法回道:
“柳大人为民解忧,本宫做的不过是些小事,当不得柳大人一句谢。”
谢不谢不重要,关键是话头打开,两人就不再继续沉默。
柳槲转回自己想说的正题。
“公主,那日晚宴是形势所迫。王钊的事,是我鲁莽了。”
说着鲁莽,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后悔。
“待回京,我自会向陛下请罪,公主只需当做我一人所为即可。”
她杀王钊的时候,应当是被公主看了个正着。
回忆那时元璟面上有些呆滞有些震撼的表情,柳槲若有所悟。
她之前就不想将他牵扯在其中,后来他看到了成了知情人,柳槲也并不想将他牵涉进来。
本来这事她早就该跟元璟说个情况,实在是近来太忙,她今日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