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目瞬间的惊愕之余,一阵骨骼脆响突然传来。
噗嗤!
一道鲜血从长门的侧肋部飚射而出,一根惨白骨骼居然破开血肉,直接完全裸露在了空气之中。
在多目收缩的瞳孔倒映之中,长门伸手抓住了那根从腰间爆出的惨白骨骼,在剧烈的疼痛中一寸寸抽出。
他从始至终都很清楚,铁制的短刀对于拥有磁遁的忍者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威胁。
所以,他选择用自己的血肉和利骨。
咔咔!咔嚓!
尖锐惨白的骨头被直接掰断,长门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杀意,握住那把沾染着血肉的骨刀。
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看着已经握住骨刀将手抬起的长门,多目脸上的恐惧之色再也无法掩饰,右手食指猛地做了一个拉拽的动作。
“罗砂救我!”
长门身后的罗砂已经来不及调动大量砂金,本以为要眼睁睁看着多目死在自己的眼前,都已经在心里为又恨又敬的傀儡师默哀了。
但在多目大喊一声手指微动后,罗砂脸色突然一变忍不住骂道:“畜生!你%#@¥%……”
来不及把问候他全家的脏活骂出口,罗砂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张开怀抱,居然是想要把长门狠狠地拥入怀中。
一旦长门调转方向给他反手一刀,他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必然就飞了!
但是,罗砂这具由砂金和查克拉传导金属打造的傀儡身体,重量可是足足有几百公斤。
被几百公斤的傀儡身体全力抱住是什么结果?
只有一种可能,全身粉碎性骨折,骨头、肌肉、内脏,都会像橡皮泥一样,被硬生生挤在一起。
能赶上!完全来得及!
看到自己与长门之间的距离,看到长门与罗砂之间的距离,多目的眼中绽放出惊喜之色。
这个自私的疯子,居然是想用罗砂的命,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但,面对身后致命的怀抱杀,长门却是头也不回,冷冷凝视着多目。
两人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只差一点,这一刀就能砍掉他的头。
但就是这一点,已经来不及了。
在挥出手中这一刀之前,身后的罗砂就会抱住他。
所以……
长门猩红的瞳孔掠过一丝狞意,已经抬起的手臂依然甩出,甚至来不及调整角度方向,只是原本挥出的骨刀改为掷出。
“死!!”
锋锐的骨刀瞬间便脱手而出,这一刀仿佛是从血海中甩出,暴戾的一刀直向多目的脖颈!
面前被紧急调回、试图阻拦的薄薄砂金,都被那混杂着浓郁血腥气息的骨刀砍断。
噗嗤!!
这一刀直接插进了多目的脖颈,猩红浓郁的血瞬间便喷涌而出,大片泼洒在地上发出悦耳声响。
“嗬嗬!!”
多目抬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喉咙,不敢去碰已经没入大半的骨刃,而那张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眼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光亮生机。
没死!还没死!
就算以这种出血量,几分钟后就会死去,但至少现在还没死。
多目毫不犹豫转过身,脚步踉跄地想要逃走,再也没有任何的战意。
半吊子的掌仙术无法治愈伤口,只能拖延他死去的速度,鲜血依然在流淌。
但他还不想死,就算晚死一分钟,晚死一秒钟!
“真是丑陋啊。”
看着就算必死无疑还在挣扎的多目,长门脸上不由掠过了一丝嘲弄之色。
下一刻,身后那道张开怀抱的身影已经收拢手臂。
咔咔!咔嚓!噗嗤!
密集而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就像是挺括平整的纸张,被人粗暴地揉成了纸团。
鲜血溅了罗砂一脸,浓密粘稠地往下流。
这种痛苦是难以言喻的,长门的大脑深处都在抽痛。
“啊!!”
响起的并非是哀嚎,而是愤怒的嘶吼声。
下一刻,那些荆棘再次从他的背部生长而出。
噗嗤!噗嗤!
罗砂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变化,扭曲狰狞的荆棘就撕穿了他的傀儡身躯,那恐怖的金属强度在那锯齿的锋锐面前,就像被烫开的橡胶一样脆弱。
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罗砂的躯体内扭动着生长,就像是一棵猩红的巨树从他的身体内部生根发芽,死死卡住罗砂的身躯让他直接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该死!你要做什么?”罗砂脸色难看地低吼道。
“蠢货!”长门面容狰狞扭曲到了极点,在两侧那股巨力的挤压之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嘶吼道,“还不动手,等着给我收尸吗?!”
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种伤势,就算死不掉,也无法快速治愈,他能做的就是控制住罗砂,让罗砂无法继续攻击自己。
但是,如果弥彦还不出手的话,其他砂隐忍者反应过来……
下一刻,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长门的念头。
“是等皆以业火乾枯,酬其宿债,傍为畜生。”
在长门和罗砂的身后,白色的火焰升腾而起。
此刻,弥彦周身飞舞的火焰汇聚在他的手中,那本已化为铁水悬空的刀刃逐渐熔锻。
先是花纹繁复的漆黑刀柄,逐渐向上开始铸出刀镡、刀身、刃口、刀弧……一柄崭新的刀出现在其身下。
而在那白色火焰的灼烧之下,弥彦虚握的右手只剩下森然白骨,但那惨白的十指却有力握住了刀柄。
弥彦睁开眼睛,周围身不由己的砂隐忍者们,远处还在挣扎着踉跄逃跑的多目,还有被他抛弃在原地的妻子的干尸……
种种一切都倒映在他的眼中。
“业火。”
弥彦肩部收拢,如铁铸不动,手中刀尖向下,庄严地轻声道:“燃烬污秽吧。”
话音落下,白色的光从地下喷涌而起。
整个山谷都被那直冲天际的光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