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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鲜血狂飙的血刃,将一名老者拖拽到了坊门口。
他指着地上身中数刀,胸前插着一柄利刃,在早已昏迷的长孙浚面前,状若疯狂地嘶吼道:
“快给三郎疗伤,若是三郎有什么闪失,某家活剐了你。”
老者闻言打了个冷颤,他跌跌撞撞地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开始检查长孙浚的伤势。
周围的武侯,以及长孙府闻讯赶来的下人,站在周围,一个个神情紧张,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了看病的老者。
少顷。
老医师颤抖地收回双手,转过身,以头杵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三郎伤势太重,老朽已无力回天,还望薛管事,看在老朽为府上效力多年的份上,原谅老朽...”
长孙府上的下人们闻言,一个个面如土色,如丧考批。
血刃瞳孔微缩,气血上涌,他探手抓住老者的前襟,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同时,将那柄饮血的短刀,抵在老者的脖颈上,声音冰寒刺骨,犹如来自幽冥地府。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言语间,冰冷的刀锋往下压了压,老者的脖颈,瞬间被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这一刻,老医师亡魂皆冒,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接着长街上便传来一股尿骚味。
血刃的手在颤抖,愤怒与绝望在他眼中交织,但他深知此刻的冲动无济于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下心头的杀意,松开老医师,任其瘫软在地上。
随后他转身,双膝一软,跪倒在长孙浚身边,双手紧紧握住那柄还插在少年胸膛上的利刃,泪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三郎,坚持住,老奴这就带你回家。”
血刃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拔出那柄致命的刀,但手却在颤抖,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武侯将领李安,迅速上前,焦急道:
“等等,李某知道一个地方,说不定可以救长孙三郎一命。”
血刃闻言眼里迸发出一抹夺目的光芒,他一把抓住李安身上的裙甲,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李安,急切道:
“还望李校尉不吝赐教,长孙府事后定有重谢。”
李安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道:
“平康坊,仁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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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二刻,皇宫甘露殿。
身着常服,头戴幞头的李世民,抬脚迈出殿门,朝殿外等候的长孙无忌,微微一笑,朗声道:
“辅机,咱们走吧,等咱们赶到东市的时候,观音婢也该忙完了。”
垂手而立的长孙无忌,闻言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微微欠身,笑呵呵地说道:
“陛下先请。”
李世民微笑颔首,抬脚便要朝御阶下方走去。
可就在这时,内侍总管无舌小跑着来到李世民身侧,附在李世民耳边轻声低语了起来。
长孙无忌见此场景,便知无舌有要事通报,他为了避嫌,下意识地别过身去。
另一边,李世民听完无舌的讲述后,脸色一变,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笔直的背影,颤声道:
“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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