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先进去再说!”
柳林南再不管其他,率先往那湖畔走去。
传说中,自在城建立已有千年,世间很多人都想来此一看,但不论男女老幼,贫富与否,这地方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而建立此间的那名叫三十六的神秘之人,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所以很多人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更甚者,还有传言说张天师曾经也到过此地,与那三十六辩论七日七夜,终究还是三十六赢下了辩论,只可惜,这些事情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人能够证明了。
但足以证明的是,这个三十六,已经活了上千年了。
几人往前走不多远,终于到了湖畔。
有侍从之人分立在湖周围,这湖被成片的某种树包裹着,看起来静谧极了。
先前在此间饮酒为乐的人此刻不知去了哪里,总之这会子安静了很多。
“小哥,还请问,这里是不是自在城?”张三福凑到一人身前问道。
那人也不回头也不理会,仿佛木头人一样。
“小哥,麻烦一问,这里,可是自在城?”
何庆叔站在另一人旁边,同样问道。
可这些人似乎都是一样,不理会他们,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定定站着。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死人不行?”柳林南也凑到一人跟前,仔细端详着问道。
“没错,他们啊,都是死了很多年的人了。”
张三福几人猛然回头,才发现有一青年模样之人站在他们身后。
这人头发很长,披在肩上,一直到后腰位置。
这人长得十分清秀,比之长生宗最为俊俏的那些少年还有过之无不及。
这人个子很高,一身红衣,连鞋子都是红色。
这人手持玉串,一手搭在后腰,笑得很是开心。
最为关键的是,这人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见鬼了?”柳林南喃喃自语道。
“七师弟,不要胡说!”张三福转头申斥了一句柳林南,又回过头:“不知真人在此,长生宗张三福柳林南何庆叔,见过了!”
那人哈哈大笑。
“人与鬼,本就无分的,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
“我知你们来此,等候多时了。”
张三福几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那人继续说道:“张三福,你大抵,是为你徒弟张凌尘之事前来吧。”
“正是,不是您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三十六先生?”
“三十六也好,三十七也罢,我已经很多年不见外人了,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那人说着话,转身朝湖岸走去,在一张木桌旁坐了下来,又示意几人也坐下。
张三福几人走过去,坐在那人身旁。
“还请问先生,我徒弟之事,能否给个具体说法?”张三福才坐下来,当即问道。
三十六将玉串放在桌上,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指了指何庆叔那把剑。
“这是赤焰?”
何庆叔也看了看自己的剑,点了点头:“是赤焰。”
“很久没见了,也不知,破损位置修复了没有。”
何庆叔拔出剑来,往剑锋位置看去,那一点细小的缺口依然在。
“能否给我一观?”
何庆叔听到三十六说话,也不犹豫,转过剑身,递给了他。
三十六接过剑去,手向湖的位置伸去,湖中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躁动起来,一颗青色石头从中飞出,来到三十六手中。
这颗青石飘在三十六手里,三十六用力一捏,化作粉末,随即,他摊开手,从剑身抹去,再看到时,剑体已完好无损。
何庆叔当即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把已被修复的剑。
“这剑也算与我颇有渊源,我替你修复此剑,既是了了这段渊源,也是给春虚一个面子。”
张三福几人面面相觑,这人凭空就能将赤焰修复,修为之恐怖,恐怕不在春虚老祖之下才是。
这时,三十六才开口。
“你那徒弟,道心深重,机缘不浅,天赋异禀,可天生就是夭折的命数,值此一劫,躲不过的。”
张三福点点头,这些他知道,他想知道他自己不知道的。
三十六当然知道这些不足以让张三福满足,很是平静的看着张三福,再次开口:“做这件事的人,胃口很大,长安怕是要有大乱子了。”
张三福目不转睛,似乎还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三十六抬起头,看着天空,自顾自摇头笑了起来。
“有些事说不说出来,其实与我无碍的,但是,这些事本就是天机,的确不是我所能言的。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和你那个徒弟,如果能够挺过这一劫难,切记不要再相信任何人,是任何人!”
说着话,三十六站起身来,再不看向几人。
张三福自然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可这任何人,总有个范围。
他还想再问,却不料那人挥挥衣袖,飓风再次从湖中心卷起,将几人卷飞出去。
三人再次反应过来,已在先前醒来位置。
再次看向那自在城时,垂钓饮酒,抚琴玩笑之景再现。
这自在城,真是奇怪,不是一般的奇怪。
张三福即便心里还是没有答案,但有些事,本事就不需要答案,经历过,一切就都知道了。
“天数如此,别强求了。”何庆叔拍着身上的沙土道。
张三福看向那自在城良久,终究无奈摇摇头。
几人跋涉整七日,才从擎墟中走出,从回来的路看,那夜的飓风至少将他们吹离了几千里之远。
才回到溯青观,等候多时的众人赶忙将长生宗的旨意给到张三福。
这旨意乃宗主亲自下发,旁的人想看也看不了。
张三福将信笺打开,上面只孤零零写着四个字:“见信速回!”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难道八鬼的消息泄露了?
张三福收起信笺,丝毫不敢停留,率众即刻返回长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