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也显见的高兴起来,虽然张三福还在血狱受着非人的折磨,但总悲伤着也不是办法,日子还得过,毕竟时间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着。
在大娘的帮助之下,三娘也给众人置办了新的行头,早在熙春观的时候,几年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件衣服,如今即便再如何,条件可要比那时候宽松多了。
九宝儿在唐钲潇的带领下,这些时日也长进了不少,虽然还在洞识境界,可对剑道的领悟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那把寻雪,好像天生地和九宝儿亲近,此时默契程度越来越高。对于九宝儿来说,也不枉她刻苦多日了。
天气日渐冰冷,乾园的那股溪流终于在不知何时,冻上了一层薄冰,但还是能看见水在冰层下欢快地流动。
张凌尘每日傍晚时候,总会来到这里,感受着此处自然的变化,竖耳倾听那股溪流的脉动,也是这个时候,才能让他放下一切,舒缓起来。
柯骞已隐去多日,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难道冬眠了?
张凌尘带着疑问,每次“窥视”那棵泓栩神树,除了显见得又长高了一点,偶尔又冒出一小截嫩芽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一个劲地吸食着识海元气。
张凌尘自知这神树生长极慢,外界那棵甚至几十年也才长一两米,倒也不着急,只是总有些担心柯骞。
那股溪流之上,也有亭廊存在。沿着亭廊走去,会有一亭,比别的都要大一些,就横跨在水面之上,张凌尘极为喜爱这里,每日晚睡之前,总要来到此处,坐定冥想,行大周天。
只是今日,天气太过寒冷,他和彭自羽在后山实在待不住,便早了些回来。
才坐定片刻,张凌尘感受此间元气变化,往自己体内吸收之余,却感受到了一丝与往日不一样的变化。
远处似有微风吹来,就从他见到宫十一那里传来。
不多时,风变得大了一些,元气受风影响,向着乾园深处涌动。
张凌尘很是享受这种变化,就像是整个人躺在巨大的棉花之中,软绵绵的,还有一丝温暖。
逐渐,风更大了,元气没有先前那般舒适,极速向主峰方向汇聚。
又过去不知多久,张凌尘仍处在冥想之中,可有声音传来,还是将他吵醒。
他挣开眼睛,向着风来的方向看去,群山之中,乌云似乎在凝聚。
乌云凝聚之处,似有一鸟飞来。
仔细再看,不对!是有好几只鸟。
这鸟好像很大,倒也不像那日他们所吃下的仙鹤,更像是某种大雁。
飞鸟越来越近,逐渐变得更大,张凌尘这才看见,这几只大鸟之上,端坐着几个人。
飞鸟越来越近,有人嬉笑声音同着鸟鸣之声一同传来。
不难看出,飞鸟之上的几人,都是女性。
张凌尘看着远处,自然也知道,定是前来参加上清节盛会之人,从穿着和骑着飞鸟来看,应该是南境魁星阁之人。
飞鸟越来越近,飞鸟之上的人也越来越能看得清楚。
飞在最前的,是一中年人,看着和三娘年纪相仿,生得很是雍容,比之大娘三娘毫不相差。紧随其后的,则是三个姑娘,最大的应有二十出头,最小的和九宝儿相差不多,看起来灵动极了。
几人天真烂漫,有说有笑,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乾园上方。
这飞鸟着实很大,张凌尘回忆起来,三娘曾在他们尚小之时,提到过魁星阁之鸟。
这种鸟名为灼雁,可以生长得很大,最大时,搭载三两人不是问题。
这应该就是灼雁了吧。
灼雁来到乾园之上,离着张凌尘更近了些,在空中挥动翅膀旋停着,也不知为何有此行为。
几人似乎也发现了张凌尘,向着张凌尘方向看着。为首的那位似乎说了什么,不多时,其中一鸟翅膀急速煽动,向下飞来。
张凌尘这才看清,这鸟头之处冠呈现水红,后颈披肩羽白色,具黑色羽缘,通往背部时又逐渐变幻成黄色,周身则似翡翠一般青白,有红巾红绸包裹胸口,艳丽至极。
这鸟翅膀很大,也很华丽,像是扇叶一般,其鸟背部也有和马鞍差不多的物什,特别是鸟尾极为好看,羽翎很长,通体金黄,又夹杂红褐色,似神鸟一般。
灼雁来至张凌尘身前不远之处,悬在亭廊顶部,一白衣女子立于鸟背之上,山风吹来,发丝很密飘于身后,眉目坚定自若,眼神炯炯有致,面部清秀淡雅,鼻梁很高,眼睛很大,圆脸高额,右手跨于腰间,一青色长鞭折成几道别在腰后,显得英气十足。
“在下南境魁星阁鹤之芳,请问师兄,顾文珺顾姑姑,可在此处?”
张凌尘看得有些愣神,直到鹤之芳说出第二遍,才反应过来。
“哦,顾文珺?是我师娘,确在此处。”
“家师鹤林韵,与姑姑是多年闺中密友,特此来访,还请通报。”鹤之芳再次搭手,算是谢过。
张凌尘从亭廊走出,先对着半空之中鹤林韵方向一拜,随即说道:“师娘在就屋内,请鹤宗主随我来。”
说着话,张凌尘便往三娘住处走去。
几人驾雁落至乾园,灼雁收了翅膀,俯在了虎松周围。
彼时风更大了些,先前形成的乌云早已盖在整个长安的头顶,凉气吹来,天空中片片雪花落下,顿时白茫茫一片。
张凌尘抬起头看了看天,来至三娘屋前,等候几人到来。
鹤之芳取下长鞭,系在腰上,边往前走时,抬手拂过秀发,雪花被玉手打散,掉落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