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律师声音颤抖得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一步步地向后退,嘴里也颠三倒四地念叨着什么,可刚退了两步,一只洁白的手掌就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亲爱的,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是艾娃,她还是老样子,一只端着半杯红酒另一只手夹着玛瑙的烟嘴,漫不经心地看着在卧室里歇斯底里的妹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慢慢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艾娃把烟嘴里的点燃的香烟取了下来,塞到律师嘴里,律师颤颤巍巍地抽了两口,身体才终于从战栗中恢复过来,他偏过头去迫使自己不去看屋内的安德里亚。
“巴洛,过来!”
弗农风风火火地闯入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律师和艾娃站在一起,肥胖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我,我看到了怪物,畸形的怪物,它个头儿不高,但脸上爬满了触须……是它……”
律师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他取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镜片。
“我想我得走了,弗农先生,很抱歉这次我帮不上您的忙。”
说到这时律师又仰起头看了看眼发黄的天花板,果然,墙角处,两只壁虎正趴在趴在那里。
又是那些四脚畜生,它们和长满触须的畸变怪物绝对有关系。
“知道你需要什么吗?你需要把话说清楚一点,起码告诉我怪物出现的时间以及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再喝一杯睡一觉,你如果觉得隐修院里不安全就睡到谷仓里。
那里面都是我的人你还记得吗?七八个棒小伙子,每个人手里都有猎枪,在那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弗农搂住律师的肩膀,他语气坚定饱含自信,律师也知道自己即便想离开隐修院也需要得到弗农的同意。
这乡下鬼地方可找不到往来拉客的马车,自己总不能用脚走回新纽伦特去。
“现在,告诉我,原原本本的,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弗农双手扶住律师的脑袋,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昨天11点多的时候在一楼……找点吃的,就在安德里亚小姐的房间门口。”
律师指了指走廊。
“一个怪物从安德里亚小姐卧室里出来,它脸色非常白,还挂着上下摆动的触须,它看见我后就扑过来,呼……”
律师说到这,深吸一口气,他从弗农手里接过威士忌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没让它追到,躲回了房间里,天亮后才敢睡着。睡醒后,我叫来仆人,让他去清扫安德里亚小姐的房间,等我们打开门时就发现……”
弗农沉着脸看着眼前的律师,他相信对方说的话。
作为鲍德温家族的人,弗农从小时起就听过不少关于隐修院的诡异传闻。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去问谁,刚想转身去上楼,却见两名佣人推着轮椅带来了达夫.鲍德温,隐修院的主人。
达夫今天的精神明显有了起色,尽管皮肤干瘪但有了几分血色,他用白色手绢捂住口鼻,扫了一眼房间里自己疯癫的女儿。
“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照顾安德里亚。”
达夫在看热闹的人群里随便指派了两个佣人,交待完后他朝着推轮椅的人打了个手势,准备上楼。
“父亲,用遗产把我们留在隐修院,不会是想看着我们和安德里亚一样,一个个被隐修院里的诅咒折磨到发疯吧。”
弗农说话瓮声瓮气,他这一挑明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看向轮椅上的达夫。
达夫没回话,只是轻蔑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大儿子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