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里开花,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十四五六!六月六看鼓秀……”
旅店外墙根边,刘永禄一只手攥着油灯扶着墙,另外一只手解着皮带,伴随着一阵激昂的水柱奔流之声,他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睚眦欲裂变为了轻松享受。
此时要问他人生中最畅快的体验是什么?刘永禄绝不会说饭庄子吃饭或者上台演出,必定是一泻千里。
他一边舒畅嘴里一边哼哼着小调,全然不没注意自己扶着的这面墙窗户后还闪着淡淡的灯火。
头巾老板的两位同伴就躲在储物间,他俩此时的神志已经不很清楚了,眼前的世界似乎都被刷上了一层暗红色,粘稠的血浆污染着他们的视线。
献祭,献祭,献祭,金字塔下匍匐教徒们的吼声似就在脑中回响,震耳欲聋。
“我张不开嘴,我跟不上溜儿,你说难受不难受!”
但一墙之隔,蹩脚的歌声却不时响起,挑逗着二人的神经,这二人扒着窗户一看,刘永禄正单手杵着墙提裤子呢。
看见鲜活的祭品就在眼前,俩人口腔里头分泌出了唾液,手也攥紧了随身的武器。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
刘永禄收拾着大衣下摆,越唱越高兴,但唱着唱着他就感觉头顶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往上一瞧,借着朦朦胧胧的火光,正看见那两位扒在窗户边上死死地盯着自己。
得亏刘永禄是方便完了,要不然回去非得洗裤子不可。
好家伙,两双血红血红的大眼,眼眶子上还画了烟熏妆,这是刚打万圣节狂欢回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咔嚓”一声爆响,以这二位现在的精神状态再让他们开窗户是强人所难了,窗户被两道身影撞得粉碎,二人直扑刘永禄。
要说穿越来的半年里,刘永禄什么动作练得最炉火纯青,那绝对是拍响木,现在他这个动作跟日式居合一样,速度快动作也隐蔽。
女人手里的弧形剑眼看就要削掉刘永禄半拉脑壳。
“啪!”一声脆响传来。
三人再睁眼时,黑夜已然不在,阴沉的乌云下是一处长满裸类植物的蛮荒小岛。
“大胆的鼠道毛贼,竟敢趁我撒尿偷袭!”
刘永禄叉腰仰头大笑,既然进了自家后台断没有放你们……
他还没得意够,就见眼前的两个人已没了踪影,刘永禄心知不妙,一个念头转过,人已经到了半空中,而原先自己站着的位置背后,那一男一女的利刃已剁了下去。
好险,要不是自己在后台有来去自如的能耐,真就葬在海边了,那样还不如便宜了美蛙呢。
两个刺客见一击不中,不多做停留,一左一右朝身旁的树丛中逃去。
他俩虽已神志不清了,但战斗的本能反而更敏锐了,俩人前面跑,刘永禄后面追,但每次快要追到时,对方的手臂总会呈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弯曲试图攻击刘永禄的软肋。
肩膀,手肘所有关节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刘永禄清楚自己这两下子,离得太近保不齐真能让他俩砍着,但不离近了他也没法传送啊。
这就真应了米莉唐的那句话了,碰上有些手段的神秘学者,进了幻梦境虽然会落入被动,但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追了一会儿,刘永禄鬼点子来了,我对付不了你俩,黑色石碑还对付不了嘛!
他跟猎狗撵兔子一样,把俩人往石碑那赶,果不其然,刺客见到石碑的瞬间,身体颤栗,他们虽然努力地想夺回精神的控制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神祇低语的蛊惑。二人眼中留下了血泪,那瘦子刺客颤抖着还想用细剑去戳自己的大腿,企图用疼痛换取片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