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永禄两句话说完米莉唐脸就红了,耳朵嗡嗡的,心里翻江倒海,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我怎么告诉他了?就算告诉他,现在也不是时候啊,俩人在一张床上躺着呢,万一他不老实从帘子后面爬过来怎么办?
肯定拒绝他啊!满打满算才认识没多久,虽然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他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但这也太快了。
可……如果不回应他是不是也不太好,万一这货自尊心强,或者会错了意,以为我心理性别是男孩,那不就坏了。
干脆,米莉唐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小手从被子里探出来,缓缓伸出帘子,偷偷用小拇指拉住了刘永禄的小拇指。
这是我今天最大的让步了,米莉唐暗暗和自己说道。
等了一会儿,帘子后面刘永禄又说上了:
“我姓啥?我姓马,叫什么?马兰花!”
黑暗中,米莉唐这脸色由红转黑,她知道了!这货刚才那句是梦话!
气得她手往上面伸,在刘永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然后缩回被子,扭过头带着一肚子气睡觉了。
此时蛮荒小岛,刘永禄自家后台上,他正站在石头上,对着一众美蛙溜活儿,今儿为什么要说这段儿他也不知道,就感觉想说点这种线活儿点(肉麻)的,男女关系的,谈情说爱的。
这段说完他还准备再唱唱《西厢记》。
台底下美蛙当然是不管这个了,人家该献祭献祭,该崇神崇神。
刚才床上聊天,其实刘永禄早就迷糊了,后半段说的都是梦话,主要也赖米莉唐。
她要从小时候开始说,抑扬顿挫,水到渠成,说不定刘永禄厚着脸皮真就轱辘到帘子那边去了,倒霉就倒霉在密大上了。
刘永禄什么时候睡眠最好?就上学听课时候最好,别人都是坐直了听,他一般趴半节,站半节,前半节课先跟周公说说自己的曲艺梦想,下半节再让老师薅起来站着醒盹。
所以后面他再捧哏那基本都是下意识在捧,脑子已经不转了。
至于最后问出来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只能解释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了,全世界刘永禄或许最希望米莉唐是个女孩儿,所以他迷迷瞪瞪就给问出来了。
说着说着,刘永禄还感觉手不得劲,就跟上次小虎往他嘴里续鱿鱼丝一样,但蛤蟆那边也开始念叨上了,他也不敢停,嘴上一个劲儿地使活。
他这一宿溜的倒是挺美,可给米莉唐烦坏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米莉唐拿枕头握着耳朵,但还是每隔一小时就让这货吵醒一次。
每次被吵醒,她就大大方方把手伸过去,在刘永禄身上狠狠掐一把。
但四个人里面今天没睡好觉的还不止米莉唐,小伙子寇冈也是,倒不是卡罗尔吵他,事实上这位队长从进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布置各种触动式小机关。
门缝里垫张纸片啊,进屋门口地上用空罐头罐布置个铃啊,反正各种手段弄了七八样,寇冈洗漱完都不敢走道儿了。
卡罗尔军人出身,野外战斗的经验何其丰富,都布置好他才和衣而卧,一分钟不到就沉沉睡去。
在他旁边躺着的寇冈则没睡着,他也不是不累,他是兴奋,头一次出来执行任务那股劲儿还没过去呢。
小伙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闭上眼睛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小时候的事儿。
寇冈和他姐麦尔斯幼时的家庭环境其实并不算差,母亲是教师,父亲是新纽伦特的治安官,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
可就在寇冈11岁时,父母前后因传染病去世,从那时起一切就开始急转直下。
黑暗中,寇冈望向天花板,黑洞洞的陈旧屋顶,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那个温馨的家,自己和姐姐住在同一个房间,有一张上下两层的床,他睡在上面,麦尔斯睡在下面。
每天自己躺在床上时,都感觉离天蓝色的天花板那么近,母亲晚上给他们讲着故事,寇冈总是一边听一边摸着屋顶垂下来的迷你拳击训练沙袋,那是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可此时当他躺在枯井旅店将手向上抓握时,只有无尽的黑暗。
父母去世后,家里的那些亲戚都没帮上什么忙,不仅没人收留这对姐弟,甚至还有不少亲戚找各种理由找麦尔斯借钱。
当时麦尔斯也只有15岁,应付不了这种麻烦,家产被分去一大半,他们的日子过的也更艰难了。
每天麦尔斯早早起床给寇冈做饭,然后去学校上学,下学后还要去楼下的面包店打工,寇冈其实也想过要不自己干脆去当个童工,两个人上学负担还是太重了。
但麦尔斯没答应他,她知道这是二人仅剩的出路,饮鸩止渴只会越来越糟。
但麦尔斯的那点薪水远不够二人生活的花销,大部分收入还是要靠典当家里的旧货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