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雪峰山脚下。
天神氏、神猴后裔、仇生家族、黑石氏、黄金家族的人都聚集于此。
一顶顶生着火炉的温暖帐篷里,高原五大部族的高层们坐镇于帐篷里,监督着不远外的挖雪进度。
而几大部落高腿子的农奴主们为了在自家主子前争取到表现机会,则不停挥舞长鞭,口鼻喷吐白气的大声喝骂,催赶那些身世凄惨的农奴们加紧挖雪。
这些高原贵族、农奴主们,没有一人把那些农奴们当成人看,只有黄金家族善待农奴一些,很少看到打骂催赶农奴,而跟着黄金家族的农奴们也是穿得最多,气色最好的农奴了。
虽然黄金家族对待农奴好一些,但即便是黄金家族上下,也都觉得农奴的存在是理所当然。
这是自上而下的大环境问题。
大环境如此,人们久而久之,就会觉得吃饭理所当然,喝水理所当然,农奴理所当然。
除非有外来者强势打破。
否则靠当地人,几代人都更改不了这种劣根习俗。
而除了高原五大部族外,还有不少其他外来者也在雪峰附近查看进度,深怕万一挖通被雪崩掩埋的冰川峡谷,自己得知的晚了,里面的好宝贝都被其他人抢先了。
前天刚挖出的那头抱柱龙精,可把这些人刺激得不小。
至于那些来自各大寺院的密宗僧人,则还在日复一日的转山祈福,祈福几位尊者还活着,平安无事。
不过,这些人里倒是有一个异数,那就是天竺人群体。
那些天竺人昨晚才刚折损不少高手,元气大伤,灰溜溜离开,夹着尾巴做人。结果才一夜时间,那些天竺人又开始出来活跃,一帮人扎堆出行,咋咋呼呼,大声说话,行事有些肆无忌惮,比昨天还更加骄纵傲慢。
按理来说昨晚才刚夹尾巴做人,今天只会更加低调才对,偏偏今天比昨天还更加骄纵,这真是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疼,所以才说这些天竺人是一个异数。
也不知昨晚在晋安离开后,后来在这些天竺人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居然发生这么大转变。
咚!
咚!
咚!
忽然,冰川上地动山摇,宛如巨大的磨盘石在冰川上跳跃滚动,又像是象群在冰川上剧烈奔腾,声势很大。
嗯?
大家惊奇,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然后就看到一堵白色雪墙在冰川上快速移动,白色雪墙朝雪峰这边轰隆隆撞来。
大家大惊失色。
等离得近了,大家这才看清那白色风雪墙到底是什么,原来是一头毛发白色的雪山白牛在冰川上气势汹汹奔跑,一路撞开厚厚风雪,给人一像是一堵风雪墙在移动的错觉。
在雪山看到白牛狂奔倒是见稀罕事,就连当地人都很少见到,大伙不由多看几眼,然后发现白牛背上还坐着一道身影,细看下是名汉人道士。
可若说反应最大的就是那些天竺人了。
之前还行事有些肆无忌惮的天竺人,一见到白牛撞破风雪在冰川上撒开蹄子狂奔,有不少天竺人居然满脸激动的下跪磕头,嘴里嚷嚷着神牛,神牛。
雪山白牛在吐蕃也是雪山神灵,不过蕃人相对镇定得多,只是张开双臂向“白牛”祈福。
但也有人发现了眼前这个白牛哪里不对劲。
“这雪山白牛好像一头山羊?”
“正因为跟平常的牛与众不同,所以才叫雪山神兽啊。”有人一副理所当然说道。
“?”
“行了,别疑神疑鬼了,哪有长得像牛的山羊,你没你这么亵渎天竺人眼里的神牛他们看你的目光开始不善了吗?”那人提醒道。
来的一人一“牛”,自然就是来找老道士的晋安和傻羊了。
傻羊冲到雪峰脚下,却没有发现它的三师弟,歪头看了眼晋安:“咩?”
这头山羊简直就是成精了。
那眼神就跟人一样,歪头狐疑看身后,似是在怀疑晋安是不是在诓骗它,这里没找到人啊。
咳,晋安原本想找个人问问“拥措上师”下落,然后发现自己不会说蕃语,有点失策了,他只得去找汉人打听“拥措上师”下落,连问五六个人,他才终于打听到“拥措上师”下落,一大清早就转山去了。
晋安知道转山这事不能中途打断,在好一顿安抚山羊后,一人一羊决定在这类耐心等老道士回来。
而在晋安等老道士期间,又有一些天竺人走近,朝山羊下跪磕头祈祷,祈祷这些昆仑雪山之行能让他们多斩获到些天材地宝。
晋安皱眉。
他被这些天竺人骚扰烦了,拍拍山羊的脑门,索性直接进山找老道士。
他没特殊癖好,喜欢被人下跪膜拜。
即便一年多了,他依旧接受不了这个时代动不动给人下跪的风俗。
不过一人一羊刚准备动身,就看到了从雪峰另一侧转山过来的熟悉身影,傻羊一点都不傻,它眼神比晋安还好,还没等他提醒,座下傻羊其实轰隆隆的直线冲过去,身后空中扬起长长雪龙。
咩!
傻羊长声嘶鸣,气息绵长,体力惊人。
身后一群人一脸茫然:“刚才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听到了山羊声?这里是昆仑雪山,只有负责驮重物的牛马,哪来的活物山羊?”
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也是一脸茫然啊。
转山祈福,转湖祈福,是当地人一种十分隆重的仪式,穿着红衣僧袍,头戴鸡冠帽卓鲁的老道士,也是入乡随俗,虔诚转山为那些身世可怜农奴们祈福,希望能有更多人活着离开昆仑雪山,回家跟家人父母妻儿团圆…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轰隆隆奔腾声,糟糕!是雪崩了!
这是老道士的第一个反应。
果然看到雪峰有一道白色雪浪朝他如白色洪水般快速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