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看了眼有些茫然的胡惟庸,重重叹了口气:
“如今只能寄希望明天是秋后问斩的日子,陛下关心诏狱里那位,不再对此事深究下去。”
“不然的话…你这位中书丞相怕是位置坐到头了!”
“不光是你,连咱淮西人怕都得跟着遭殃!”
“让我如何说你!”
此言一出。
胡惟庸下意识屏住呼吸,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衣襟,坐在椅子上浑身忍不抖了起来。
明天是秋后问斩的日子,林澈能否获赦就看明天,现在林澈是满朝文武和天下士绅的‘公敌’。
皇上真要是赦免林澈,下一步又该如何使用,这些都是令人关心的事。
假如皇上将林澈身份洗净,安插到朝堂之上,凭他的计谋远不是当初杨宪所能比拟的。
到时候他这位中书左丞相能不能坐稳都得另说。
想到这。
胡惟庸有些慌乱的问道:
“国公!”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就只能让陛下安排这小子进入朝堂。”
“这小子可是比杨宪难对付的多,一旦得势咱们都没好日子过啊!”
看着胡惟庸满脸焦虑,李善长表现的相对镇定,淡然道:
“伱我能想到的办法,陛下应该早就想到了!”
“这个时候,你还想怎么样?”
“你越是有所动作,就离死越近。”
“咱们这位陛下啊,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人去送死!”
“你现在问我,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有所动作,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陛下可以向诏狱这位问计,但是事情落实还得有人做不是,你就安心等着陛下的安排吧!”
“不要再自以为是,做那些幼稚的事情!”
“现在没人比陛下更清楚!”
一语落地,死一般寂静。
胡惟庸瘫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抹着额头滚落的冷汗!
……
夜幕降临。
黑幕笼罩着整个应天府。
夜里的应天府,一派萧肃寂静。
诏狱。
那些明天就要问斩的死囚们,蜷缩在各自监室内,眼神空洞,抖如筛糠。
一个个恐惧无比,精神已经到崩溃的边缘。
然而。
豪华监室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方桌上摆满了精致好菜,一坛刚开封的老酒,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林澈与朱樉相对而坐。
饮着小酒,吃着美味,聊着天,惬意不已。
哪里有半点死囚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起不来,这顿晚饭都免了,咱告诉你差不多就行了,非得将自己灌的人事不醒,睡的跟死猪一样,也不嫌丢人。”
林澈喝了口酒,撇了眼对方,嘲讽道。
朱樉尴尬的挠了挠头,嘴里冒着酒气解释:
“先生!”
“中午咱真没喝多,就是太困了,就躺下来休息了一会。”
“麻烦先生,还扶着咱到床上,其实让咱趴在桌上,一会就行。”
“今天是先生最后一顿晚餐,说什么也不能不为先生践行啊!”
“不要意思,让先生担心了!”
闻言。
林澈嗤笑一声,拿勺子给朱樉舀了碗鸡汤,递过去:
“啥也别说了,喝点鸡汤,醒酒养胃。”
“知道你酒量大,这辈子就没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