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身怀惊世之才,小女子若是有幸,陪伴十分先生,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谢先生不弃!”
徐妙云出身将门,自然比寻常女子大方洒脱,咬牙强忍着小腹的疼痛,任凭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林澈微微摇了摇头,侧身帮她擦拭掉额头的汗水,叹道:“这样,你还是别太冲动了。”
“我也没想让伱立刻答复,所以你不用道谢,起码等到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回家和你爹商量一下,在做决定。”
“跟着我有什么好处。”
“一天三遍打,三天饿九顿。”
“指不定哪天就身首异处。”
林澈眼底充满了无可奈何,伸手为其捋顺耳边的碎发,柔声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受苦了。”
此言一出。
徐妙云顿感鼻梁酸酸的,再回想到一路走来的艰辛不易,波涛汹涌的情绪,犹如江水决堤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急转直下。
却只能吃力的偏过头去,尽可能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林先生言重了,小女子愧不敢当,诚如您之前的谆谆教诲,小女子虽然没有融会贯通,却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知行合一。”
徐妙云微不可查的哽咽道:
“终身侍奉先生左右,见证先生传奇一生,便是我的知行合一了。”
“哪怕仅能作为书童,为您铺纸研墨斟茶倒水,小女子也甘心情愿。”
“徐家的事,我能做主,无需再征求父亲的意见。”
面对徐妙云坚定不移从容不迫,林澈竟然莫名有些五味杂陈,不禁因果牵扯的越来越深。
明明不想再入棋局,却被卷入了旋涡中心。
与天地相比,人太渺小了。
“想好了。”
顿了顿,林澈还是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
“你跟我走上这条路,从此便不能回头了。”
“我若是赢了,你徐家万世不倒,我若是输了,你徐家也得陪葬。”
“逆天而行,谈何容易。”
“没必要跟我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
“何苦呢?”
话音未落。
徐妙云手肘强撑着床榻,艰难的半坐起来,拒绝了林澈的搀扶,望向对方眼神充满了倔强。
勉强挪动了几寸,像在都刀山火海。
身上香汗淋漓。
“林先生,妻者齐也,与夫齐体。”
“天子下至庶民,其义一也。”
徐妙云使出了全身仅剩的力气,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女子相信先生。”
“夫妻同命…”
“不管是杀头,亦或是流放,小女子都会陪着先生。”
“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此生无怨无悔。”
说罢。
瘦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消耗,直挺挺的向后栽倒躺回到了床上。
突如其来的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小腹缠绕的白布,隐约向外渗出了殷红。
“说了不让你乱动,你是听不懂话吗?”
林澈见状一个头两个大,赶忙上前为其处理伤口,还好没有把缝线崩开,不让可就热闹了。
当下简陋的医疗环境,一个不小心就要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