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扶桑 第八十九章(1 / 2)

阿辞掀开帐帘,缓缓走到敖易军队中时,看着满地哀嚎的士兵,医师也忙不占地,虽然打了胜仗可是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氛围,仿佛硝烟弥漫的不是三江,而是这里。

敖易那一身破损的战甲上渗出鲜血,他也无暇顾及,跟随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这一刻纷纷倒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曾经许诺过要把他们安全地带回来,可是如今有多少人的尸骨还在冰天雪地里。

周围是匆忙的叫喊,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痛苦哀嚎。

阿辞还在恍惚中,自己的衣襟就已经被人狠狠攥着,那人红了的眼和带着戾气的质问。

“你说的!你答应过我的!混蛋!!!”

阿辞无话可说,她看着这些痛不欲生的场面,以及敖易愤怒到了极致的怒吼,她虽然知道这些情绪都代表着什么,可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去感受,她什么也感受不到。

她神色平静,看着敖易,然后说道:“军械之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时图昂多出来借机火上浇油地说道:“谁知道这些是不是你的主意,也不知道王爷知道这些事情么?”

阿辞沉眸看着图昂多:“那你大可以去问问,如果事实与你想的相悖,你能为此负责么?”

图昂多立即哑口无言。

敖易很是挫败地垂下手,对图昂多说道:“你先去照顾兄弟们。”

图昂多应下了。

敖易再次红着眼看着阿辞:“是三王做的?对不对?”

阿辞看着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敖易眼底明显是杀意,那股杀意可能恨不得现在就冲去三王的军府,直接把他五马分尸!

阿辞沉声寒眸:“你冷静点儿。”

敖易直接甩开她的手,大吼道:“你要我怎么冷静!!??你没有眼睛么,你自己不会看么?!看看我们死了多少兄弟?!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答应他们会带他们出去,带他们好好地活着回来!可是你现在看看,你来看看!!!!”

阿辞看着逐渐崩溃已经逐渐找不到理智的敖易,攒眉而起,抬手就是狠狠地一掌,敖易头一偏,一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辞说道:“清醒了么?我知道你死了兄弟很难过,可那些也是我的将士!他们为百姓而死!为百姓而战!我也为他们难过,但更多的,我为他们自豪!在他们死的一天,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山匪,而是战士!”

敖易眼中的情绪缓缓一变,微微垂眸,随后缓缓抬起眼,眼底受伤地看着阿辞,他脸庞上的巴掌印如同血痕一般。

阿辞说道:“在军中就得守着军中的规矩,战前不乱,战后不衰。你若是再让我看见你这般模样,你就不要碍我的眼。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们来这儿,是来守城池,护百姓的,当你们在夹道的百姓中而来时,你们就已经不再是你们!你们的生死早就已经不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敖易微微拧眉,眼底赤红却带着淡淡的平静,听着阿辞接着说道:“将士们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若是你胆敢惹出什么乱子,敖兰珠,我可说不准她会如何?”

“你这个混蛋。”

敖易咬牙切齿地盯着阿辞,敖兰珠是他的软肋,阿辞知道他可以为敖兰珠做任何事情,可是如果有人敢伤害敖兰珠,他可能也会和那个人拼命!

正因为阿辞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被元川途知晓,说不定敖兰珠会有危险。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警告起了效果,接下来的几天里,敖易都没有太大的动作。

可是就是因为他这么平静,阿辞反倒觉得敖易在憋着一个更大的动作。

军械之事牵扯到的人肯定会很多,她可不相信这只是元川途的一次心血来潮,说什么来试探山匪。

她看着手中那批坏掉的军械陷入了沉思,这时,立野走了进来,对自己说道:“军师,王爷有请。”

阿辞站起身,看着他,然后问到:“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立野点点头:“放心吧军师,一切妥当。”

阿辞刚出军营,就看到了远处正在训练的敖易。

她微微拧眉:“去,派个人把他给我看住了。”

立野颔首:“知道了。”

军府。

阿辞看着在酒池肉林之中醉生梦死的元川途,眼底的暗裔更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给杀了。

“王爷。”

元川途抬起醉眼看着阿辞,微微眯起眼看清后,他大手一招:“快快快!咱们的大军师来了!快来人,给军师赐座。”

阿辞刚坐下,元川途就问道:“军师,近日在军营之中可还习惯?”

阿辞答:“王爷放心,我在军中一切都好。”

元川途笑呵呵地:“那便好那便好,那些山匪可还听话?”

阿辞微微一顿,抬眸看着元川途:“听话,这得多亏了王爷的计策,现如今他们很听话,唯王爷马首是瞻。”

元川途哈哈大笑,那脸上的得意让阿辞恨不得现在就狠狠地在他脸上砸上几拳。

“看军师这几日如此操劳,本王也是感念军师的大德,男人嘛,有一个美妾是远远不够的,这不,我特定命人从月兴楼请来姑娘特地赏赐给军师,让军师在军营之中也能够放松放松。”

阿辞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满脸粉黛的两个女人,约莫也是与九和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是抬眼间,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媚色。

元川途笑着道:“男人吃多了清粥小菜,偶尔吃点大鱼大肉也不为过,相信军师的那位爱妾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阿辞嘴角扬笑:“王爷所言极是,属下先行谢过王爷。”

阿辞在临走时看着元川途,他脖子上挂着的是避毒珠,这外表的毒药根本伤不了他分毫,可是她就不信,元川途的五脏肺腑也带着避毒珠?

可是才回到军营,就有人来禀告,说敖易伤人了。

阿辞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这敖易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服软,更是那么轻易地就听她的话。

可是她来到校场中时,看到的,却是槐序坐在椅子上,一脸冷漠地看着被绑起来跪在地上的敖易。

还有满地是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士兵,阿辞记得这个士兵就是操办军械的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军师来了。”

大家纷纷让开条路,槐序也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看着阿辞。

那眼底掩藏着徐徐的笑意,阿辞也明白槐序此时此刻在笑什么,无非就是在笑自己,或者是来看好戏。

看到阿辞后的敖易更没有太大的表情,而是抬眼看了她一眼,接着就是垂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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