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没有回应,只是沉默了几秒后,扭身走了。
赵扶桑一惑,有些不知所措。
阿辞这是不想让自己前往?
巳宸看着他有些失落地垂眸愣在原地,便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
赵扶桑一喜:“阿辞答应了?”
巳宸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嘟哝道:“真不明白,师父看上你什么了?”
赵扶桑赶紧跟上。
三人来到林府之时,林府上剩下的学子正在打扫整理着林昌生前的那些书籍,衣服,院中凄凉无比,好像整个林府都沉浸在哀痛当中。
三人悄悄进入府中,兵分三路后,阿辞来到了林昌的书房,看着书架上那些典籍卷轴,还有堆在一起如同柴火般的竹简,现在她倒是相信这人还真是除了读书,体谅民生疾苦外,其他的也没有再多关心了。
这时乌瑰悠悠飘出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问道:“这哪儿?”
阿辞拿起一卷竹简看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回答:“林昌的书房。”
乌瑰疑惑:“林昌?就是那个帮你上山的那个老头儿?”
阿辞点点头。
“他怎么了?他又邀你一叙?”
阿辞:“他死了。”
乌瑰微微一惊:“死了?怎么死的?他杀?自杀?”
“他杀,外界说的是病入膏肓,自然死亡。”
乌瑰冷冷一笑:“你肯定又不信了吧?”
阿辞眼底慢慢变得深沉:“信?我为何要信?三王死后才几天?奸臣不死,忠臣却死了?问问这天下人有几个会相信,林昌是病死的?”
乌瑰飘看着周围的环境,边看边啧啧称赞道:“他还真是个清官呐,除了书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宝贵的东西,甚至,你来看看,这或许就是他的房间了,而并非什么书房。”
阿辞走过去一看,看着那床板之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被,一席硬枕,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她问乌瑰:“可有探查到别的气息?”
乌瑰回答:“没有。”
就在这时巳宸的千里传音在阿辞耳边响起。
“师父,书斋有情况。”
阿辞低声道:“走。”
可是就在她没看到的地方,那床榻之下砖石的缝隙间,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盯着她,看着她进来,又看着她离开.......
阿辞来到书斋,赵扶桑也在这里。
他们正站在一堵墙面前,那幔帐被拉开,那是一堵砖墙,书斋里面为何设立一堵砖墙?
巳宸看到阿辞来后,说道:“这堵墙后面有东西。”
阿辞凑近去看,那些砖缝之间的泥沙还是半湿的状态,看着地上的那些湿土,是才砌上的?
而且就在这几日。
“目标怎么会如此显眼地摆放在这里?还特意拉上了帐幔?”
赵扶桑这时候说道:“这里有机关。”
阿辞扭头看去,就看到赵扶桑扭动那桌上的烛台,慢慢的,那地面一动,猛地阿辞脚下不稳,巳宸将她拉到一边,那砖墙下赫然出现一个大洞,那地砖缓缓向两边展开。
她探头去看,石阶蔓延至黑暗深处,她二话不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抬脚就要下去。
巳宸连忙拉住她:“你就直接下去?不怕有危险啥的?”
阿辞看着那漆黑的甬道:“就算有危险,也是他们危险了,我先下去,你们留一个人在上面等着。”
巳宸还未反应,赵扶桑直接跟着阿辞下去了。
巳宸一愣,这小子,还真是殷勤得紧,
阿辞微微躬身向前走去,“怎么是你跟上来了?巳宸呢?”
赵扶桑说道:“她女孩子呆在上面安全些。”
等走了一会儿,里面的地势逐渐宽阔起来,她越走越不明白,这林昌为何要在书斋之中设立一堵墙,是在遮掩住这个密道?还是担心别人发现不了他的这个密道?
而且要是说交情,槐序和林昌也相熟,要不然他们两人怎么会相熟,看样子,这林昌的死和槐序又扯不开关系了?
赵扶桑这时问道:“阿辞,我刚刚去探查了各个学生的住处,发现特别奇怪的一处。”
阿辞问道:“何处?”
赵扶桑回答:“我发现他们床上的枕头下都藏有一张被折成三角的符纸,每个人都有。”
阿辞说道:“或许是一种保佑他们高中的平安符吧。”
可是赵扶桑还是拿出来,并且说道:“我拿出来了一张,你看。”
阿辞扭头接过赵扶桑手中的符纸,这时乌瑰惊讶道:“这是借命符!”
阿辞听到后,瞳孔微微一颤,接着才缓缓说道:“这是借命符。”
赵扶桑听了也是震惊,低声道:“这林昌跟这些学子借命?”
乌瑰这时继续说道:“这若非是修了魔道,否则,就一张符纸,足以撼动天雷,阿辞,林昌可能并非他杀,或许真的就是引了天怒。”
阿辞这时候说道:“如果这林昌是有心向那些学子借命,而那些学子并不知情,那他怎么会让他们摆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还让你看见?”
乌瑰听此,也开始疑惑起来。
赵扶桑则是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
阿辞点点头:“而且那堵墙是新砌的,虽然表面上撒了粉尘,乍一看就如同老墙,可那砖缝之间的泥沙按着还是软的。”
赵扶桑:“有人故意引我们前来。”
突然间,甬道里面火光大亮而起,阿辞微微眯眼,周围燃着阴烛。
阿辞拧眉,将丹药直接塞进赵扶桑的嘴中,然后说道:“这阴烛燃烧起来的烟有毒,你小心点儿。”
赵扶桑拉着阿辞,神色凝重,阿辞不解地看着他:“何事?”
这时乌瑰也说道:“阿辞,他们来了。”
阿辞扭头看去,在葳蕤的烛光中,身着斗篷的人站在他们面前,那人身后站着无数眸子凄红,口垂红血,那身子僵硬如同木偶般,他们站在那人身后,好像就等着那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这些人就会向洪水般涌向他们。
狠狠地将他们咬死。
斗篷下的人发出森然的笑声,阿辞拧眉,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
赵扶桑不动声色地上前,将阿辞拉到身后。
他的手心已经酝酿着灵息。
这时阿辞沉声道:“江夫人,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