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轻微g向,不适者自行跳开)
潜伏的舰船渐渐靠拢,如雷霆般耀眼的白在虚空中闪烁着,大汗沉默着,等待着远处复仇之魂号上的异变。
【这让我想起了巧高利斯上的仪式,】
可汗轻声说着,【盘旋在长生天上的秃鹫要落下来了。】
【你需要快点,再快点,快过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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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边缘的枯萎荒地之上,死寂的雾笼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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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解,+珞珈说,+我想我已经向你陈述清楚事实了。+
一直站在观测窗前的荷鲁斯转过身,窗外璀璨的星光洒在他身上,将他分成黑白两面。
【我的兄弟,珞珈,】荷鲁斯微笑着说,【我想我的语言同样足够清晰,一切的起源,万物命运分叉的起点——我只是在纠正这些。】
珞珈悬浮的头颅转了转,+它在帮我们。+
【它本身即是错误。】荷鲁斯正色道,【没有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看看伱自己,珞珈,你不觉得痛苦吗?】
他指珞珈互相撕裂的本身。
珞珈的眼下落出一滴泪,+取之我愿。+
荷鲁斯动了,他走向珞珈,就像是他曾经做过的那样,眼中充满关切,
【银河本不会撕裂,】战帅说,【我们的父亲被它许诺的利益所迷惑了,但现在他们还无法接受这事实——依旧在一个注定沉没的赌桌上投下所有,他们前面所失去地太多了,以致于他们现在无法回头。】
+得到更多,牺牲更多。+
荷鲁斯盯着珞珈,战帅的眼中布满暴躁的血丝,看起来状态不佳,但跟其余人相比……他是最完整的那个,他是依旧保持着自我的那个。
【他真的得到他想要的了吗?】
荷鲁斯轻声说道,【他说他将扫除所有宗教,他说他将统一整个银河——但现在,人类之主亲手一件件地捏碎了他曾经的宏愿,只抛下我们……这些依旧苦苦为他旧梦战斗的人!】
荷鲁斯轻蔑地瞥了一眼珞珈脸上的经文,转过身去,重新站上观景窗,
这时,珞珈知道,他说什么都已经
【口舌无用,】他平静而疲倦地说,【让这一切燃烧吧。】
轰!!!
至高天的第一声惊雷劈开黑夜,照亮四野,将窗边的荷鲁斯映得惨白,仿佛丧失了全部色彩。
仪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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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根在尖叫。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尖叫,还是早已失声。
福根大张着嘴他的喉咙在燃烧。
一片白茫茫的光明包围着他,他感觉自己在燃烧,在分解,他痛苦地跌倒在地,撕扯着血肉,鲜血与碎肉溅出,融化于刺眼的光中。
时间变得混乱,有时,这铺天盖地的光仿佛倒悬的暴雨,它们向苍穹坠落,每一滴坠落便带去福根的一分血肉,皮肤,脂肪,筋肉,最终露出森森白骨。
有时,它们一齐向着福根涌来,粗暴地挤入他的躯壳,耳边嗡鸣一片,亿万人的欲与泪化作尖利刺耳的催魂曲,尖叫着咒骂他。
白光的充填下,凤凰膨胀起来,无数增生血肉组织破皮而出,肉瘤伴随着脏器涌出,瞬息之间,他变得庞大而臃肿,占满整个大厅,披挂在外的脏器沉甸甸地继续生长着,在重力的挤压下,薄薄的肉皮爆开,内里艳绿昏黄耀蓝的汁液溅开,远远望去,就像是鸟类羽翼反射的美丽弧光。
粘稠的汁液沾上祭坛上的金银珠宝,蠕动着将这些宝石拱卫上高处,点缀着羽翼。
此时此刻,祂美丽而亵渎。
这个巨大的血肉怪物低吼着,福根痛苦地呻吟着,他感觉他几近死去,但来自祭坛的力量死死地围困着他的灵魂,四根不同颜色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
于是,福根开始哭泣,他的低泣又逐渐变成嘶吼,
结束这一切吧——结束这一切吧!
凤凰癫狂地嘶吼起来,祂站起来,浑浊巨大的六目抽搐着转动,看向远处色孽六环,祂看见那贪婪的黑域,如同粘稠的液体般笼罩着色孽精致宏伟的行宫,欢喜着缓缓向下吞噬。
祂看见铜座上的失败者,迷宫中的自愚者,花园里的怯懦者,王座上的……暴君。
祂看见谎言,看见真相,看见过去,看见未来。
祂浑浊的目中淌下泪滴,泪滴如同璀璨的彩色宝石,淌落在地。
这世界是个巨大的笑话与悲剧。
而祂将继续这个悲剧。
凤凰看向那缓缓下坠的冥界,祂挤满血肉增生物的喉中长出尖刺,刺破肥肿的肉块,为祂清出尖啸的空间。
倾天的苦与欲之下,祂开始尖啸。
凤凰的第一声啼鸣撕破迷雾,以祂为中心,至高天的海浪涌起,向着外围层层拍去,掀起惊天巨浪。
祂呼唤,呼唤永寂,呼唤死亡,呼唤规则之外的存在。
祂声声啼着,声嘶泣血,音调一层层攀高,华赘之音攀附其上,靡靡之音缠绵其中,祂浑浊的目中映出色孽宫的倒影,祂模仿着当初地狱中的尖啼。
以凤凰为中心,其余四个祭坛之上,也传来痛苦的嘶吼,在他们的操作下,至高天的光亮如同轻纱,落在凤凰身上,
但,还不够——还不够——
凤凰痛苦地啼鸣着,祂口中的欲孽还不够甜美,还不够诱人!
你需要比肩色孽!
血肉的巨鸟挣扎着,骤然拔高的声浪中,血肉层层剥落,露出缠绕着珠宝银链的白骨。
恍惚间,祂啼出了那存在的真名——
——有什么东西扭头了。
庞大、缓慢、愚钝,它逐渐停止了它的饕餮盛宴,涌动着“望向”声音的来源。
它看见了凤凰。
那是多么美丽的存在啊,祂的彩羽在至高天的波澜下闪烁着千百种光彩,祂露出的白骨也宛如艺术品般光洁,根根珍宝缠上,层层轻纱裹下祂就是疯狂浑浊至高天中唯一的美神。
贪婪的冥水开始退潮,露出色孽行宫被啃食地千疮百孔的地基。
潮水褪去的那刻,至高天的苍穹暗淡了片刻,仿佛松了口气那般。
“咳!”
马卡多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权杖,撑在祭坛之上,握住权杖的手上早已露出白骨,马卡多的眼中血红一片,而他脚下,鲜血正顺着金色的铭文缓缓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