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慕容夜“噌”得一下抬眸,目光难以置信地望向左叶萱。
“是的、你没听错。”左叶萱淡然地耸了耸肩,语气坚定道。
“母后劝你,还是给那些孩子一个痛苦,免得浪费银子在他们这些废人身上,你说是吗?”
“母后?你……”慕容夜错愕地望向左叶萱,一脸的难以置信。
良久、良久……
慕容夜咬牙,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母后,请恕儿臣难以从命。”
“照顾他们所需的一应银两,儿臣会自己想办法。”
左叶萱闻言,面色寒了寒。
“如果、我命令你那么做呢?”左叶萱呵斥道。
“……”慕容夜。
他沉默许久,最终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母后,请恕儿臣无法从命。”
慕容夜抬眸,目光坚定又执拗。
左叶萱怒目而视,二人视线仿佛在空中交火,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
“好小子,倒真是长大了!”
半晌,左叶萱突兀一笑,笑声好似冬日暖泉,泠泠作响。
“能够冲破迷惘,看清自己内心,坚守本心,你真是娘的好儿子。”
“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帝王。”
“记住娘曾给你讲的故事,帝王不可心慈手软,但那是对外,对内,自当仁爱天下,礼贤下士的好。”
“当然,也要把握好尺度,恩威并施,确保你手底下的人都能听命于你。”
左叶萱笑意盈盈地望向慕容夜,颇有一种吾家大儿初长成的欣慰和满足。
“母后……原来,您刚刚是在试探我?”
慕容夜恍然大悟,背后渗出一层细汗。
幸好,幸好,刚才咄咄逼人的母后太可怕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是被谁夺舍了。
只是,母后这话,怎么有点像是……交代后事?
“母后你为何这么说?你难道是想离开皇宫?”
慕容夜稍加反应,立刻便猜到了。
“我这前半生,受制于皇权,不得不嫁给自己不爱之人。”
“所幸,你已经长大,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帝王,我的后半生,我终于可以自己说了算。”
“我被这红墙绿瓦困了三十多年,我想离开这里,为自己活一场。”
左叶萱浅浅一笑道。
“母后、其实……”慕容夜欲言又止。
左叶萱挥手,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夜儿,有些事情,是要讲究缘分的。”
“况且,他值得更好的女子,而不是跟着我蹉跎一生。”
左叶萱意有所指的笑道。
“那……母后,您想去什么地方。”
“儿臣以后,还能时常去看你吗?”
慕容夜语气有些悲伤。
“那是自然……”
“你放心,母后还没看到你与玉瑶大婚呢,母后怎么会舍得离开?”
“不过,母后到时候可能会改头换面,换一张面孔,就看你们到时候能不能认出来了。”
左叶萱说着,扬眉轻笑,一脸的期待。
“那、母后,你想去哪里?”慕容夜不死心地追问道。
“秘密!”
“哈哈、等我名满天下之时,你自会知道。”
左叶萱神秘一笑。
“另外,提醒你小子一下,你若真想救助那些“木桶”孩子,最好去寻求小甜甜帮助。”
“只要有她帮助,哪怕你是一头猪,她也能让你受万人敬仰。”
慕容夜:母后,你礼貌吗……
二人交谈间,门外突然响起王德发的声音。
“陛下,江太尉求见。”
江太尉,也就是江晚月。
慕容夜登基大典后,第一件事是封江甜甜为国师,第二件事则是力排众议,任命江晚月为太尉,官拜二品,辅佐自己。
此时,听到江晚月门外求见,慕容夜立刻让人进来。
江晚月推门而入,见到御书房内的慕容夜与左叶萱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江晚月朝着二人行礼。
慕容夜连忙让她平身。
“启禀皇上,臣府中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一口大缸,缸内之水似乎散发着莹莹光泽……似乎是传说中的灵泉水。”
“臣与家人试着饮用了一点点,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臣的二舅舅,早年间在战场上不慎断了一臂,今日,恰逢他前来臣府上,口渴难耐,于是便喝了那灵泉水。”
“皇上您猜怎么着?”江晚月适时抛出疑问。
“……”慕容夜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左叶萱亦是身子微微颤抖,憋笑憋得很难受。
这灵泉水哪里是什么从天而降啊,大概率是来自江甜甜那个小家伙的空间。
全场之中,就数小桃与王德发伸长了脖子,着急地不得了。
“哦、怎么了?莫非那灵泉水,有什么特异之处?”慕容夜配合道。
“回禀皇上,臣二舅舅喝下灵泉水之后,周身散发着荧光,竟是在半刻钟内,断肢重生!”
江晚月神色骇然。
即便是她,此刻回想起那神奇一幕,也不由得心头热切。
“什么?!”饶是慕容夜早有心理准备,依旧难以掩饰眼底的震惊。
断肢重生、竟是可以断肢重生!
那么……那些孩子,是不是也有希望跟正常人那般活下去了?
慕容夜与左叶萱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喜色。
而此刻,蒋青青府上,众人围着蒋定国,接连不断地打量他。
蒋逍遥甚至不信邪地上手捏了捏蒋定国曾经的断臂。
肌肉坚实有力,不似作假,竟真的是断肢重生!
“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啊!”
蒋逍遥不由得仰天长啸,眼中隐约泛着晶莹。
他大儿子蒋安国早已大婚,如今与大儿媳林婉儿诞下一子,取名蒋思辙,俩人夫妻恩爱,如胶似漆。
倒是他的二儿子蒋定国,因在战场上断了一臂,迟迟不愿成亲,扬言不愿耽误人家女子,愁的他这个老父亲简直头发都白了。
至于三儿子蒋兴国,明明文武双全,却总是不显山不见水,心思深沉,一肚子坏水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