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贝尔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官方象征性地给了一笔补偿金,不算多,却也是他一个月的工资,按误工费来算的话,是给足了的。
前提是,他的工作没丢。
是的,出来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进去的第二天就被解雇了,效率奇高。
用老板的话来说就是认为他犯罪了,根据合同条款,可以直接辞退而不需要任何赔偿。
见鬼的犯罪!
所以一出来,他就得一边找新工作,一边找律师想办法从公司拿回自己应得的赔偿。
至于官方,他确实不敢惹。
毕竟这段时间他也明白了自己被抓是因为牵扯到了丧尸感染事件当中,还签下了保密协议,他不敢在这方面跟官方耍横,而且他也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好在他不同于其他天生散漫的国人,家里有存蓄的习惯,加上那笔补偿金和妻子的工作,能支撑不短时间,只是他不习惯坐吃山空罢了。
“四十五岁.哪都不要我这个年纪的人,除了管理层,可我又没有相关的经验难道我只能去当个清洁工了吗?”
晚上,某家小餐馆,坎贝尔跟两位朋友喝酒抱怨。
隐隐期盼他们能介绍一份不错的工作。
只是两个朋友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更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公司和岗位,只能给予他一些安慰话。
最后不到十点,他无功而返,落寞地回到家里。
“亲爱的,你过来一下。”
一开门,妻子迪尔玛就从客厅站起身,一脸紧张地朝他招手。
“哦,怎么了?”坎贝尔深吸口气,因为喝得不多,所以并没什么酒意。
“上去再说。”
迪尔玛走前两步把门关上,拉住他的手,将客厅的灯熄了,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卧室。
“是孩子在学校有什么事吗?”坎贝尔结合妻子的神情想了许多,应该不会是特别坏的消息,主动安慰,“男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我就说让他多跟你那个侄子,叫.沙维埃尔?他学习和性格都不错,二人多点交流有好处,你又不愿”
坎贝尔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但迪尔玛也没有心思跟他吵,只是拉上窗帘,然后从床底翻出一个皮箱,放到床上,双手按在上面:“过来看看,这个皮箱你有没有印象?”
“呃这不是你的皮箱吗?你知道的,我都不出远门,只有一个几年前为了去圣保罗旅游买的行李箱。”坎贝尔随意看了眼,摆摆手,坐到了一边,想倒杯水喝。
“所以你确定,这不是你的皮箱,对吗?”迪尔玛抢过水杯,无比郑重地重复问道。
坎贝尔眼见迪尔玛认真到这个份上,也察觉到不对,起身绕着这个黑色的小皮箱转了几圈。
“这确实不是我的,我也不会买这种皮箱,你看看,比一般的行李箱都要小一号,做工很精致,肯定不便宜,我绝对不会买这种箱子。”坎贝尔下了定论,这玩意不可能由他买。
如果是他买的肯定不会这么小,也不需要这么精致。
迪尔玛像是松了口气,但表情又变得更加纠结。
“怎么了?是这个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坎贝尔看到妻子这个表情,也很难判断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箱子.也不是我买的。”迪尔玛长出口气,双手放在箱子上面,“它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了厨房,是我今天下班回来看见的,还以为是你买的东西,但见这么随意放着,我就随手打开来看了下,结果.”
咔哒。
箱子被打开,映入夫妇二人眼帘的,是一叠叠的钞票。
上面是那熟悉的共和女神像,还有一些背面朝上,露出那一条条的石斑鱼画像。
全是一百面值的雷亚尔。
坎贝尔喉咙咕噜一下,赶紧盖上,呼吸变得粗重。
二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
“要不,报警?”坎贝尔艰难地从喉咙挤出这样的话。
但很快,这几天的艰难遭遇又告诉他,如果能吞下这笔钱,就算是放银行吃利息,恐怕也能安然度过晚年,还能给孩子一个不错的启动资金,让他好好学点东西。
理智和贪婪相互纠缠,仿佛形成两条缠绕在一起的毒蛇。
仿佛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日后都会极度后悔。
“坎贝尔或许,或许我们能藏起来,慢慢用,不要曝光,就这么每次用一点。”迪尔玛抓紧了皮箱,试图说服丈夫,“我仔细看过了,里面并没有连号,纸币也不是全新的,只要我们不存进银行,慢慢用,谁能追查得到呢”
“再加上我们发现时候,它就这么整齐地,刻意地摆放在我回家第一时间去的厨房,明显是故意,而不是仓促间藏起来的。”
“会不会是我们以前帮助过什么人,现在他发达了,选择用这个方式来回报我们?”
迪尔玛知道这些理由都挺牵强,她也害怕会牵扯到什么黑帮交易之中,但想到自家的情况,貌似也没什么值得大人物惦记的,拮据了那么长时间,这么一箱子钱给她带来的刺激是绝无仅有的。
她实在不想错过。
如果是失去工作之前,老实了一辈子的坎贝尔可能会咬咬牙,一狠心报警,不想让这么一箱子钱给安定的未来招惹什么祸事。
但现在,经历了失业之后,那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让他明白,没有钱的话,所谓的安定不过是一个梦幻泡影,随便一点意外,就能戳破。
“那就.”坎贝尔的手也按了上去,盖在了妻子的手背上,呼吸颤抖,“收下。”
“只要等我的观察期过了之后,我们就搬走,去其它城市生活。”
“断开以前的所有联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