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手抢攻的昆仑传人,一剑洞穿烟云。
可是,就像是一柄锋利至极的剑刺入一片云海中。
辛宏中的烟云似云非云,一刺就散开,像是一团包裹在密闭空间中的气。
阿青的烟云剑影,却如同拥有生命,不断流动。
玄成子刺出一个云洞,周围剑影一补,立时填满空缺。
只在这一击的转换中,他的眼眶中便有越来越多的剑影蜿蜒盘旋,不得不举剑抵挡。
长剑相触之下,手腕猛地一沉!
玄成子心中大惊。
只因对手一击之下,剑招并无半分滞涩。
他的剑衣化气弹触之力,竟然没了作用。
一击之后,下一击又来!
眨眼之间,他攻势全失,只得费尽心力去防守!
一柄快剑在他周身蜿蜒盘旋,瞧不见破绽。
不知对方是怎么使的剑,剑速竟然越来越快。
周围剑影越来越密,他已经看不清其中奥秘。
想尽办法破绽,却无计可施!
忽然,眼前一阵刺目,玄成子瞳仁放大。
原本聚一白点而亮,此时那瞳仁正中的白芒像是被阿青一剑戳散,白点散开,密密麻麻罗列在眼睛各处,如同夜空诸星。
下一秒~!
这些白点之芒,化作了一柄柄长剑。
巍峨剑势,覆压而下!
这一刻,不仅是玄成子,那些盯着阿青长剑之人,也一个个被剑光充斥。
“千剑纵横!”
“这是当年剑神所用的千剑纵横势!”
一些江湖老人满眼剑影,震撼大叫。
“叮~!”
一声脆响。
玄成子迷乱在千剑纵横之下,乾坤一剑不知该刺向何处。
要败了.
他生出这种感觉时,虎口一痛,手中长剑“嗤”一声插在山道上。
“手下留情!”
那边的震山子掌门不再淡定,慌张出声。
今日闯剑冢失败没关系,若因此丧失门派传人那便是难以承受之痛。
阿青虽说立场分明,手上却留有分寸。
她收了剑势,并未朝要害攻杀。
只不过玄成子失神在千剑纵横之下,忘了抽身。
刺啦一声!
他胸口衣衫被划破,留下一道剑伤。
好在阿青收剑够快,没将剑招斩满,玄成子吃痛苏醒,一个跃跳去躲,只受轻伤。
周围迸发出一阵喧闹声。
好险!
昆仑派差点就不是折剑,而是要折人在这里。
瞧着玄成子破衣下的那道细长伤口,众人心中生畏。
这剑冢,不是好闯的。
昆仑传人如此惊人的剑术,竟败得这般干脆。
在场不少门主、教主掌门,看向二师姐的眼神中也藏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方才不仅是剑势那么简单.
从她的剑法中,他们作为旁观者,也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破绽。
难道!!
难道剑神真传,已参悟妙谛不成?
“这便是衡山剑势吗.?”
玄成子摸着胸口上的伤口,指尖全是鲜血,体会这剑势之妙。
“多有得罪。”
这次,换成是衡山派的人对他说这句话了。
玄成子双手齐拱,作揖一礼:
“多谢手下留情。”
他输得起,也能分清轻重。
若对方为衡山派立威,顺势将他斩掉,昆仑派也没什么话说。
毕竟,这次闯剑冢虽说借了点苍妙谛的势。
他们昆仑派搞出的动静也不算小。
原本观战的阿飞、顾吉骆禾三人,也略有惊奇地看向阿青。
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弟子,对彼此的强弱自然有认知。
这会儿细看.
阿青分明是又有突破。
玄成子可真够倒霉的。
“玄成子师弟,你这佩剑便要留在此地了。”
阿青拔出地上的长剑,掷向守山人方向。
辛宏中一把接过,事后会送往剑冢。
规矩就是规矩,绝不会因为你是大派传人的身份而讲情面。
短短时间,众人看向真传二师姐的目光又有变化。
她战胜玄成子显露了剑神招法,并且极为轻松,似乎还有余力。
方才乾坤一剑给人带来的震撼有多大,此时便翻倍提升。
已难揣测这位真传的真实功力。
众人又看向另外三位看戏的衡山真传,心中感慨万千。
虽说大派多有天骄出现。
可是与此时的衡山派一比,底蕴还是差了很多。
假以时日,这四大真传定能接过旗帜,又在江湖上镇压一代。
那些与衡山派关系交好的势力,一个个面上骄傲、心中欢喜。
玄成子摸了摸空空的剑鞘,心中自然闪过失落。
不过,瞧见两位长辈毫无变化的眼神,又快速镇定下来。
是啊
与滴血入昆仑相比,一柄佩剑、一场失败,又算得了什么?
纯粹的雪山,该有纯粹的向武精神。
他心中战意又起,正想朝阿青放出豪言,二十年后再寻她夺回佩剑。
可是
阿青已从他身旁走开,在一众观者震惊的目光下走向点苍妙谛。
“商前辈。”
她上前见礼,对前辈妙谛十分尊敬。
商素风道:“好剑势。”
短短三字,已经表达了他对阿青的赞誉。
转而又问出一个让四下噤声的问题:
“尊师何在?”
阿青平静地凝视着那双鹰目:“师父他老人家就在天山,本来要现身与前辈相见了。”
“但弟子多说了一句,想替师父一战。”
“商前辈乃是一方妙谛,有点苍集大成的剑术,能与前辈一战,胜过我盘坐山巅苦修数年之功。”
“此事有僭,还要询问前辈的意思。”
那边的玄成子眼皮一跳,这位竟真要和妙谛一战。
当下朝后连退几步,与震山子、震化子等昆仑高手一道看向点苍老人。
商素风朝天山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笑意闪烁。
他抚须笑道:
“有何不可?”
一老一青,皆是干脆果决之人。
阿青又一次拱手后。
两股强悍的气势,豁然在山间冲击!
南北两地、西域塞外一众江湖人无不色变。
剑势对碰剑势!
一头从摩鹰高崖上飞掠而下的苍鹰,忽然冲入神峰烟云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