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是什么人?
当初司马相如告诉霍海砍茂陵的树犯法,霍海都没过脑子,转头就是‘我要告你说陛下小气’,习惯性反咬一口的人。
条件性反射反咬,把反咬练成了被动技能!
此时霍海也根本没考虑怎么应对,而是:“赵大人!你确定你有证据?诬告可是连坐的,你知法如果诬告罪加一等,你又是廷尉还执法,诬告再罪加等,可就加两等了哟!”
听了霍海下意识的话,赵禹也免不了懵逼了一下,顿时气势大跌,心虚了起来。
说实话,强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小的话,毁坏民居,赔钱。
往大的话,闾里勉强也能算城郭外墙,破坏闾里外墙也能算损坏城郭城墙!这等于损坏帝国的战争资产,死罪!
犯不犯罪、多大的罪,全靠辩论,而一般情况下,没人辩论的过精通法条的廷尉。
其实霍海上来就要把罪定高一点,也是有原因的。霍海大概想得到,赵禹要是滚犊子了,那就是张汤上来了。
毕竟伟大的陛下手里的酷吏用的差不多了,青黄不接,该张汤了。
反正自己马上就要实践经济大发展了,正需要个靶子上位。
赵禹朗声:“当然,……根据叔孙通《傍章》,因错断错墙的归属,将公墙当私墙拆毁,罢官,流放。”
赵禹也是个怕死的,他害怕现在按照毁坏战争资产算,自己罪加二等,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虽然自己有必胜把握,但也不能乱赌。
霍海:“罢官,流放八百里,罪加二等怎么判?”
赵禹:“宫刑,流放三千里。”
霍海大声嚷嚷:“陛下,臣感觉事儿不对啊!”
众人都听得更仔细了,霍海才继续:“臣刚刚上任长安少尉一职,就有人告。若不是臣犯罪,那就分明是有人对陛下不满!”
“臣提议,如果是诬告,不允许诬告者赎金,必须严格执行宫刑!”
狗东西,你还敢惹我,你就去当太监去吧。
刘彻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实际上如果是诬告,等于是欺君罔上,于是点头:“可。”
虽然赵禹认为自己这一套玩儿过很多次了不可能翻车,但依旧感觉胯下一凉。
霍海打着哈欠:“你说你有证人,你叫证人吧。”
赵禹看向霍海:“霍大人,你最好也准备点人证物证,免得一会儿耽误大家的时间。”
霍海:“你要证明我有罪,就尽快,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无罪?如果明天跳出来一个人,说我偷了他的钱,我也要去证明我无罪?那不用干别的了,来他几百个人轮番告状,我这辈子也就别干事儿了,就天天证明自己无罪?”
群臣一听,觉得有道理,不过都没出声。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会在局势不明朗,特别是陛下没有开口前乱站队?
廷尉的人很快就把证人都带到了殿外,赵禹请示:“陛下,臣开始与霍大人对峙吗?”
此时霍海又已经快睡着了,猛然醒来,一脸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摆手:“来来来,谁怕谁,来,有请一号辩手。”
赵禹瞪了一眼霍海:“霍大人,麻烦严肃一点,是一号证人……呸,是第一个证人。”
赵禹,这家伙就像一条阴冷的蛇,谁看到他都怕他。
唯独霍海不怕他:“赵大人你搞清楚,现在是对峙,不是你在审犯人,我为什么要严肃一点,我甚至想把女仆叫过来,一边按摩一边和你的人对峙,免得浪费光阴。”
虽然霍海说话极度轻佻,但赵禹还是抓住了重点,驳斥:“不是我的人,是我找来的证人。”
霍海打了个哈欠:“都一样。”
赵禹的人出来后,赵禹才拱手:“陛下,这四个人,就是长安县沿驰道边的小赵闾里的人,他们四个可以证明,是霍海派人强拆了闾里外墙,为的是制造一种商业繁荣的假象。”
“除了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一份口供,不过口供之人乃是军人,又是其兄长骠骑将军的属下,所以不便前来对峙。”
刘彻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接过王内侍递过来的口供记录后,看了起来。
群臣看到刘彻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情不好办了。
首先,陛下最讨厌人触碰法律,其次陛下每次都是严办,基本没有放过谁,哪怕是自己那些舅舅亲属侄儿,都是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