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欧洲行 与 答案 与 爱的现代性(1 / 2)

“你们说的助教是什么情况?”

“静水真的对佐佐木老师说过[等我积累了更丰富的美术基础知识后,再来当您的助教吧]这句话吗?”

浅间木然摇头,他记得他的原话是[我觉得老师找一个美术基础更好的人,当你的助手或许更合适]才对吧!

“没有。”

因为浅间平时太会说谎,并且还经常指导其他人说谎,以波奇为首的少女们露出了统一的狐疑表情——他在欲望面前向来是不坦诚的。

正是这份不坦诚,让长久陪伴他左右的少女们总以为,在无数次败北之后,一定能将宣示主权的胜利旗帜插在他的心口处。

二见低头对着手机,快速开展着情报收集工作——佐佐木这个新对手,有着惟一的成年人、唯一的老师等不容忽视的[唯一性]优势,不能小瞧!

二见很早就察觉到,佐佐木老师对浅间的特别关注。这位平时很礼貌,但是从来不热情的美术老师,对待浅间的态度,和对待其他男生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她在佐佐木的INS上发现了这位[美术教室里的妖精]关注浅间的蛛丝马迹,然后迅速找到了大量的证据。

佐佐木老实和静水君居然在林间学校活动期间,约过一次会!

[晨间DATE,爱操心的小绅士]——佐佐木老师放出的照片里,有一位只露出背影的男生,那一头白发太明显了。就算静水君戴上帽子,浑身裹得像《吻》里面的男人那样紧,她二见也有自信一眼认出他。

当然,[约会]的说法有些可疑。因为她和间岛的INS上,也会把任何一次与静水君的同行说成约会。看照片环境,应该只是碰到一起吃了一个早餐吧?

另外一个能作为佐佐木老师喜欢静水君的证据就是——她在今年INS动态上放的作品里,10幅里至少有5幅是画静水君的!

最早的一幅是4月刚开学那会的动态——[今天天气不错,画一个文艺少年]。

那个瘦瘦弱弱的,靠在大树下看书的男生,明显也是静水君。

最后一个证据是,去年和前年,佐佐木老师几个月都很少发一次动态。而今年的频率则变成了每周都要发几次。

这不是和自己一样吗?她遇见静水君之前,也没有玩推特和INS的兴趣。

大侦探二见月海通过5分钟的头脑风暴,勘破了佐佐木老师喜欢浅间,而且是单恋的事实。

谣言不攻自破。

间岛则在二见刷手机时,小声对波奇说起自己的判断——

“罩杯不对,静水没有喜欢大姐姐的倾向吧?”

波奇听言也松了一口气,

“我可以作证,和阿水一起晨跑时,那种年上系的搭讪,阿水都是一律拒绝的。”

“太天真了,男人的喜欢都是会变的哦。”

唯一超过[浅间爱的CD]标准的藤原,始终相信,浅间总有一天会喜欢更大的。

“不,在这方面,男人都是专一的——他们只喜欢年轻的美少女。”

凤凰院不假思索地否定着藤原的暴论,波奇立刻点头应和,

“嗯嗯,阿水在这方面还像个男人。”

波奇很快收到了无情脑瓜崩的制裁。

浅间后面了解了一下,原来是英和论坛里有人在《西游记:巡游欧罗巴艺术殿堂的浅间大人》这个帖子中匿名回复了相关信息。

炒作他喜欢女老师,是个什么目的?

回帖者反正不可能是佐佐木老师,没有答案的他,只能暂时将问题抛在一边。

恋爱咨询部众人在美景宫里的雅克·大卫的那幅《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前聊[浅间到底喜不喜欢女老师]这个话题聊了大概10多分钟,才再一次出发。

他们陆陆续续看了一些伦勃朗、莫奈的作品,还有大量宗教题材绘画雕塑。

在梵高生前最后几幅作品之一的《奥维尔的平原》前面,浅间和少女们凝视着画面上扭曲的线条,既像表现夏日暑气蒸腾的模样,也能看出梵高当时情绪的极度不稳定。

画家悲剧的一生,为作品铺垫出了一条最直观的解读路径。

“梵高自杀,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么?”

二见觉得,如果找到心中挚爱,活下去的勇气至少要提高50%,如果天天能和他见面,那么就没有什么死的理由了。

“他应该还是在乎自己的亲人吧,比如一直支持他的弟弟提奥?”

间岛抱着双臂,观察着梵高扭曲混乱却自洽流动的笔触。

凤凰院也感慨道,

“虽然自杀是一个人的事,但如果梵高知道,他弟弟因为他自杀而死于精神崩溃,他还会自杀么?”

显然她们不是梵高,也无从得知最终的答案。

“静水,你觉得呢?”

“他只是缺了点运气。”

虽然曲线会让人想到蒙克的《呐喊》,但这幅画里,梵高并没有在画里面刻画太多痛苦,反而在色彩上,刻画着暑气蒸腾万物竞发的欣喜。他可比克林姆特的徒弟席勒阳光多了。

今天观看的画作中,三个走向现代而抽象的男人,有着三种不同的命运。

从给女人画画就能看出他们的际遇差别。

创立分离派并影响到维也纳文艺、建筑方方面面的古斯塔夫·克林姆特,虽然一直被质疑和指责,却从未被冷落,维也纳的贵妇们非常愿意被他画肖像画,《埃赫特男爵夫人》《玛丽夫人》《阿黛尔》等等名画不计其数。他一直都是画家里面最成功的那一批人,也成为融汇并影响印象派、表现主义、象征主义、装饰主义等诸多艺术流派的大师。

从巴比松画派窠臼里逃离出来的克劳德·莫奈,在巴黎受到了多年质疑,只能画画风景、静物、自己和自己老婆,甚至慢慢适应这种情况,获得了一生只画一个女人的美名,在老婆死了,自己逐渐成为印象派大师后,他终于开始功成名就。

文森特·梵高呢,这位后印象派大师,除了给自己母亲画像,他很少有机会给女人画肖像,和高更一起在阿尔勒遇到的那位其貌不扬的咖啡馆老板娘,是他人生最重要的肖像画模特。当时的时代和市场没有认可他,大师多次精神崩溃,最终死于自杀。

这是否证明了,走向抽象,但没有女人缘的人,一定会掉入精神深渊呢?

等走进全是抽象现代艺术的展区后,浅间成为了唯一的解说员。他经常看画廊的杂志——抽象艺术的解释权,并没有像搬运小便池的杜尚想的那样,走下神坛,成为大众权力,反而被炒作艺术的画廊牢牢把持住——画廊的解释,反而比艺术家对自己作品的解释更为官方。

解说员听着天书,一直捱到中午,刚把浅间他们带到上美景宫的咖啡馆门口,拿着藤原爱的相机,给大家拍了一张合照,便逃一样地告辞了。

戴假笑面具,确实比戴痛苦面具还要痛苦。

解说员的雇主藤原检查了一下照片,再一次吐槽道,

“素质好像比卢浮宫的解说员还要差一点啊,还不如让浅间浅间拍。”

“会不会是韩国人装作日本人呢?”

波奇已经把解说员开除国籍了。

浅间在门口给少女们拍了一些照片后,走进咖啡馆,用德语和服务员沟通了几句,将三张小圆桌拼在一起,供6人坐下。

咖啡馆的菜品评价一般,少女们都只点了一些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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