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本教高手如云,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公保,像我这样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不怕死尽管来就是。”
“好,好,好!今晚本仙尊必至,若是伤了陈义福的性命,三理教上下鸡犬不留!”
陈义福突然头一歪,身子一颤,登时没了动静。
我画了道符,烧灰洒在陈义福腹部伤口,暂时止了血,这才拎着他往外走。
方一出门,就见一群天理盟的人举着枪慌慌张张跑过来。
想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他们。
我抬手扔出两颗手雷。
虽然没炸中人,却也吓得天理盟众人四散躲避。
我旋即再拿出一颗手雷,塞进陈义福嘴里,道:“谁敢开枪,我就炸死他!船跑千里海全靠帆子撑,过山见码头全凭掌舵的,不会撑帆靠码头,就别来敲鼓响锣子。”
天理盟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再开枪。
我拎着陈义福,在众人注视下,昂然前行。
越来越多的天理盟成员从各处聚集而来。
等我走到大门前的时候,身后已经黑压压跟了足有上百号人。
门口突然闪出一人,头发花白,身穿长衫,一展手中折扇,道:“老合留步。”
我打量了他两眼,道:“我还以为天理盟没有懂这些老派春典的,尽是空子。”
那人抱拳道:“兄弟草头蔓,花字一个诚经过涮船净三业,喝过义气水,原是有门槛,四九年来台开门生打桩,如今站了这天理盟副盟主的位,还没请教老合贵姓?”
草头蔓是蒋,这人是青帮的老底子,逃到台湾后,扯旗面单干,却也没有丢了自家青帮身份,所谓有门槛,就是青帮开过香堂,拜过本命师,登过明册的正式帮众。
我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蒋副盟主,久仰大名。兄弟千里草,吃口噶念饭,得了老神仙指点,如今踏云蹬梯子上了三理殿做了小公保不再踩码头撑帆子。”
蒋化诚便道:“原来是董公保,失敬,失敬,我们天理盟跟三理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驻在花莲那边的太阳会会长包启志跟你们鲁大公保关系莫逆,董公保这上门劫人,是不是跟我们天理盟有什么误会?”
我微微一笑,道:“跟你们天理盟倒没什么误会,只是同陈盟主有些关碍,要请他回去讲上一讲。”
蒋化诚道:“陈盟主虽然不拜真武大帝,却也是诚心敬神,拜在三公教郑仙师门下,也算是半个神仙中人,不知道跟董公保能有什么关碍?”
我说:“关碍就在这里。三公教在彰化竖旗坐堂也就算了,却派了弟子到花莲来偷偷抢我三理教门徒,我们派人去交涉,却被打了回来,这动手的可不是三公教的教众,而是福天会的会员,陈盟主也出场露面了。这事要是不讨回场面,我三理教以后还怎么在花莲立足?几十万教众还能信得过我们吗?”
蒋化诚皱眉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听盟主说过这事。”
我说:“你们盟主是三公教玄黄仙尊门下,正经入了教,能请仙尊附身解难,你听说过吗?”
蒋化诚愕然。
我又说:“他还请仙尊施术,能够无病无灾,而且刀枪不入,这个你知道吗?”
蒋化诚皱眉道:“盟主身强体健,从不生病,这我是知道的……”
我冷笑一声,道:“凡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生病?我再问你,陈义福是军情局的少将情报官,你知道吗?”
蒋化诚张口结舌,道:“这个不可能吧,我们天理盟盟友数万,遍布全台,一呼百应,盟主还要去参加立委竞选,怎么可能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他只是跟军情局合作……”
我摆手说:“你们啊,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他陈义福跟许文利勾结演双簧,想要用福天会取代天理盟,把你们全都卖掉,做他晋身政坛的垫脚石,亏你们还对他死心塌地!他以跟同新帮开战的名义,把福天会主力全部调往台北,这边引诱竹新会李寓兴则动手开战,只要你们两方斗起来,许文利就会指使警方介入,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我要是你们,现在赶紧跑路,再多呆下去,就只能去监狱里开盟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