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口气连打了十几计才停下。
赫景微微抽擅,鲜血浸透了脸上的地面,闷声道:“先生息怒,我罪该万死!”
“蠢不可及!”
沙哑粗砺的低沉声音响起。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那猪寄放到你那里!为的就是借你的手把猪送给那家人。那猪心可以吊住那人的性命,保他三年不死,借机遥控他为我们所用!
只要能控制那家人,什么黄元君高天观,都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别说再想卷土重来,连他们的性命也可以轻而易举拿来!
我从五零年开始就在京城养起那猪,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等了四十多年,总算等到了。你居然敢擅作主张,不按我的谋划来办,还让那猪落到了惠念恩手里!
我在京城藏身四十多年,受尽屈辱,终于等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怎么敢坏了我的大计!
要是那头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补偿!到时候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阿鼻地狱!”
赫景艰难地道:“先生,我愿意去白云观把那猪偷回来。”
老头又狠狠地打了他一画轴,斥骂道:“蠢货,你当白云观是什么地方?神仙装久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赫景道:“只要能挽回我的错误,死我也不怕。”
老头道:“你的狗命一钱不值,死不足惜,可要打草惊蛇,就再没机会了。想要抢回那猪,只能动一次手,绝不能失败。这样,初五论法大会,你想办法搞出点动静来,越热闹越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会亲自去取那猪,顺便……击杀姓陆的小姑娘。”
赫景愕然道:“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不能动小陆元君,以免打草惊蛇吗?”
老头道:“那是之前。现在情势变了。我已经得到准确消息,那个人病重垂危,各方面都处在极度紧张警惕的状态,现在击杀姓陆的小姑娘,可以引发各方相互之间的猜忌,把局面搅浑,制造混乱。
如果黄元君连唯一嫡传弟子被害能忍住不进京露面,说明那个关于她天寿将尽的预言是真的,她已经没有力量庇护弟子,那就更不用担心她会卷土重来了。
如果她忍不住进京,那就太好了,当年她离京之后,多少人都担心她是带着使命,如今又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回京,怕是会立刻引发剧烈动荡,正适合我们浑水摸鱼,从中渔利!
这世道变得还不够,还要再多变变才好,像几年前的事情,再多来几回才好!”
赫景道:“我会跟那家人说,白云观有神仙术,或许有能延寿保命的法子,让他们请白云观全体高功参加。那家人的面子,白云观不敢不给。等到法会的时候,我会联合圆道、玉真和宗兴业揭穿惠念恩江湖术士的老底,借秀明的手当众将他击杀,再制造混乱,搅动论法大会。先生,我是不是可以把秀明引进来。”
老头沉吟片刻道:“这个秀明有些来头,你可以利用他,但击杀惠念恩后,你要确保他可以全身而退,如果不能的话,就杀了他,绝不能让他落到公家手里!”
赫景道:“他能阴神出窍,我不是他的对手,求先生赐法。”
老头将手中画轴扔到地上,道:“动手的时候,打开这画,将画面对准秀明,他会失神三秒钟。起来吧,收拾好伤口再走,别吹了冷风,耽误初五正事。”
赫景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捡起画轴放到沙发上,自走到屋角自来水管处,放了盆冷水,拿条毛巾慢慢擦拭脑袋上的血迹伤口,等擦洗干净,从怀里取出包香灰,抓了按在伤口上。
老头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