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我们?大言不惭!”
二先生震怒,心中却惊憷,不知为何,即便她在红尘仙座下上万年修行,在李止衡身上仍觉惊悸之感。
李止衡说的吃掉他们,不是单指她,或是武院,而是整个天墉府!
身后三先生、六先生已至,让她舒缓许多。
李止衡只望二位新来的先生,未有所动,依然与二先生对峙,不言片语。
顷刻。
天墉城尘沙漫起,本被李天明符篆震裂土地开始颤栗。
班输青萍顷刻凝重,法宝白珠光辉烁烁,望着前来两位先生,汗毛耸立。
“你慌什么?”
城内天地色变,漫起尘烟,碎石浮空,李天明微微蹙眉,体内众多人格跃跃欲试,对三位先生在这一刻散发的规则威能万分感兴趣。
可在班输青萍看来,四方皆是威压,他骇然望着前来两位先生,惊道:“武院传承久远,教化天墉府数万年而有今日之辉煌,老君谷名头在武院前,可传承天墉府,却在武院后!”
“武院六位先生,从不出手,只剩传闻,乃天墉府最神秘的存在。”
“大先生传道天墉,琴棋书画皆出自于他,典籍四千七百余本,文道一流天下罕有出其左右。”
“二先生教化礼乐,传天墉规礼方圆,令天墉上下循规蹈矩。三先生传武法,令天墉百姓强健体魄,延年益寿。”
“四先生镇廉耻德行,规准尊卑。五先生授业解惑,开智世人。六先生传授天墉功法术法,天墉古来传道人!”
李天明凝视聚集三人,来了个九尺猛汉,这体型更甚家中父辈,这便是三先生。另一老者,鹤发童颜,慈悲态。这三人气势,非寻常炼虚可比,如今浮空并立,好生浩然正气。
班输青萍面色一白,决绝道:“我在天墉多年府主身,首见他们出手,一来三人,小友求援,只望我三人能撑住救援才是,不要吝啬底牌。”
闻言。
李天明反倒惊奇,“你还有底牌?”
这厮跟在自己后面活命,竟还知道‘底牌’这种东西,实在不简单。
“这种时候,小友别再调皮。”班输青萍不满瞪了眼李天明,又做了拼命准备,神魂警惕到极点,观察敌方动向,一边道:“听止衡小友所言,武院有仙人,这六位只怕便是靠仙人教化天墉。”
“他们,就是天墉本身!”
轰!
随着班输青萍话音落下,三位先生法力联结,天地异变,瞬息之内方圆尽为炼虚空间。
规则法力滔天。
原本败落天墉府,红尘再现之像,城中人间烟火气,街道人烟熙攘,万家香火。
这瞬间一手,各方规则齐聚,俨然炼虚空间之内自成世界。
“老祖班输傲的炼虚规则...”
班输青萍双目浑圆,实难置信,略一观察,便惊呼道:“不,比我老祖‘世界’规则更深奥,老祖规则之中无活人,他们三人规则,已可令一方天地自行运转!”
班输青萍何其绝望,老祖班输傲‘世界规则’已是合体之下第一人。
可老祖本事,在这般自成天地的法力下,只如皮毛!
“完了,这下真真是完了。”
班输青萍细数底牌,那是老祖班输傲前去青云府时留下的东西,可老祖尚且不如,老祖留下的底牌,又算得了什么?
他望向李天明,便是这位古怪小友符篆尽出,用尽一战雷公之力,也毫无胜算。
却不料李天明竟依旧玩世不恭姿态,只开口,“再如何厉害,也无关你我之事。”
“嗯?”
这一愣,班输青萍后衣领再次被揪起,张张符篆随李天明掐法诀,围绕二人身周,瞬息已到炼虚空间边缘。
放眼望去,武院三位先生蹙眉望来,没有阻止,更多是疑惑。
远方在这炼虚空间中略显孤单的小道人,和李天明对视一眼,随后了然颔首。
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只是这...
“我们...我们要逃?那他呢?”班输青萍怔怔然,若是要逃还说得过去,可李止衡依旧在和三位先生对峙,怎瞧都是要和三位先生死战模样,可怎想也不现实。
三位先生这般架势,窥道境也能拖延一二,或立于不败之地。
“你说呢?”
李天明反问一声,见那三个哑巴,忽而念起他们三兄弟闹哄哄模样,眉眼低垂片刻,便趁对方没理会,带班输青萍离去,“这等战局,你我不适合。”
“不适合?”班输青萍依旧不解。
败落天墉府再现,与云空规则波动处渐离渐远,他满心疑惑,忐忑问道:“就这么抛弃了止衡小友?还有那三位先生,气势汹汹来,就这么放你我离去?”
李天明头也不回,迎风淡笑,“不是放我们离去,是那三人...”
“走不掉。”
班输青萍愕然,心头一跳,以至结结巴巴,“走...走不掉?不可...不可能吧?”
止衡小友身影脑海重现,现身至今除了英俊之外别无是处。
况且...
他才多少年岁?一人拦住三先生,悄无声息?!!
......
白衣子,掌魂灯。
俯瞰而下是三位先生法力而成天墉红尘,手中油灯灯火在日下摇曳一如李止衡衣摆吹动,双目凝望红尘仙下三尊教化天墉的先生依旧不失纯净。
底下是红尘喧嚣,云空却是仙人对峙的静谧。
另外两位先生到来,亦是未有所动,他们和二先生一样,一见李止衡,灵魂深处生悸动,也只得任由李天明和班输青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