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她将什么拔出鞘中只是一眨眼的事,此物的尖端就对准了发声者的喉头。不过,那并不是封魔刃,否则对方早已人头落地。拿在霜月君手中的,是另一只手所抽出的伴她多年的长伞。
红衣白发的女性轻浮地笑着,眼角的泪痣也惹人生厌。她伸出两指,将伞尖拨到一边。
“你到底是对我什么事耿耿于怀?火气真大。”
“那就太多了。”霜月君放下了伞,但还未收入筒中。“你配不上她的样子。”
“她不过是一个象征罢了。时至今日还留在你们心底的记忆,只是被符号化的东西。”
“闭嘴。”
霜月君早就过了动不动与他拼命的年纪,那反倒还如了他挑事的意。她转过身去,继续看着这片碧色的湖面。那朵突兀出现的醒目红花不知何时突兀地消失。也不知道为什么,再看着与之前别无二致的景色,霜月君一点儿兴致也没有了。
“算了,我还有事要做,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说罢,霜月君转身就要离开。她说的不错,蓝珀尚未带给睦月君。难得允许自己为风景停留片刻,已是很奢侈的假期,她不能再放任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而朽月君的出现不知是不是刻意为自己的回忆增添一抹亮色。不论如何,效果显著。
“啊,你是要去那边是吧?”朽月君抱起肩,在她身后喋喋不休,“我也不是特意来给你添乱……什么的。我是来做好事哦。告诉你吧,排除你的去向,与你来时的那条路,在湖的另一个方向,我见到一位你我的老熟人。真是奇怪,他不守着他的法器,又在人间游荡什么呢?他不是已经在幻境的世界中如鱼得水,且扬言只与妖怪往来了吗?真奇怪啊。或许,人间近来确实不够太平,是吧?”
霜月君多年来培养的耐心又快要尽了。她猛回过头,准备瞪他一眼,人却不见了。而他说的话,确实足够令自己在意。朽月君的离开简直像是给她面子,刻意退场避让,让她做出选择似的。实际上,他不知又在什么角落里暗中观察,等着自己中那恶作剧的圈套呢。
……但是,几百年来,他好像确实没有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