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狭小的空间里,仅仅因为魔法使与邪心魔兽对峙时所迸发的气势,顷刻间便显得无比逼仄。
刚刚说完了自己所了解的东西,九部晓小心翼翼地看向前方的紫发少女,心中既有惊讶与不解,也有着些许的解脱……
一直以来,他都无法和任何人讲述心中的这些秘密,否则别人只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此刻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少年破罐子破摔之际又感到释然,只是仍然有些难过。
——尽管这日常充满苦楚,但仍是我无法轻易割舍之物。
回想起母亲温柔的笑容,为了不给母亲添麻烦而一直忍耐至今,九部晓用祈求的目光注视着魔法使,“我和它都无法控制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虽然很冒昧……但是能请您帮我照顾我的母亲吗?”
“其他的东西,你就去问那个侦探吧,魔法使。”
在九部晓请求之后,邪心魔兽接着嘶哑地说道,“我们也不过是为人翻弄的棋子,更是这天蚀仪式的祭品之一,如果你想要在一切结束之前做些什么,那就与你的同伴一起来吧。”
此时它形貌狰狞的狼首上,仍有两节长短不一的凸起。
那正是邪心魔兽的双角折断后的残留,即使重生后也没有长出,唯一能通往【恶王城】所在空间的钥匙已被它交给了未来。
就连黯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
但那些在难以摆脱的命运中随波逐流的人们,应该都期望过同样的事情吧?即使根本看不到所谓的“希望”,尽可能地挣扎也是生命与生俱来的本能。
它知道这就是“别无选择”外的唯一选择。
指尖有紫色的线延伸而出,理子伸手一拉,顿时把匍匐在邪心魔兽前颤抖个不停的三人捆住,拽向自己的方向。也不等她们尖叫声停止,魔法使伸手依次挥出,精妙的有痛麻醉施展!
精准的手刀立即让三人物理入眠,不再吵闹,理子再统一把她们丢去了教室外头。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丝毫不见拖泥带水,足以见得她的业务熟练。
没了那些犯人的嘈杂声,屋内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收拾完了垃圾,理子这才向着看她救走三人组而没有任何动作的少年点了点头,目光锁定在九部苍白的脸上,沉声道:“是这样吗?那么这个委托,我已经收到了。”
“所以,你们要如何从我面前逃走呢?”
说罢,面无表情的魔法使已经从腰间抽出了魔导铳剑。
白银色的枪身上镌刻着细腻的秘文,幽深的枪口对准邪心魔兽的头颅,随时都可以扣动扳机。
弯弯绕绕的说了这么一通,理子能看得出九部晓身上的隐情,但这不意味着她就会放着他们从自己面前逃走。
问未来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比直接询问犯人的作案经历更直接的解谜手段?把你知道的全给我吐出来,别想当谜语人!
“要战斗吗?”九部晓仰头看向自己头顶遮挡了教室灯光的狼首,声音中有些不安,“现在?在这里?”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此刻也不想和理子战斗,但邪心魔兽不同。它从诞生起就秉持着憎恨与怨怒,九部晓与它是平等的存在,并不存在支配关系——所以,战斗与否,最终的决定权在它的手中。
或者说,在理子手中。
他们也只能选择打,或者“逃”而已。
面对理子那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话,脑袋也被枪口指着,邪心魔兽并没有动手。
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平举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