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胤禛心里什么都明白,毓溪不愿再絮叨,待丈夫去书房,说定了夜里不过来,她便要洗漱歇下,眼下一切以安胎为重。
「奴婢听小和子说,从内宫往前朝的各道门下,都增派了守卫。」青莲细心体贴地伺候着福晋,轻轻放下床帏时,说道,「防的是宜妃娘娘去寻皇上讨公道,昨晚宜妃就闯到乾清宫去了。」
这些宫闱之事,胤禛并没有提起,毓溪听来十分惊讶,问道:「后来呢?」
青莲说:「皇上亲自送回去的,虽说皇上对宜妃娘娘好,可还是转身就增派人手,再不许娘娘往前朝去了。」
毓溪叹道:「宜妃娘娘可怜,胤禛问过额娘,额娘说她不会去劝,宜妃翻天覆地地闹,若真能为十一哥争回个交代,额娘才是欣慰。」
青莲问:「可十一阿哥已然出殡,这事儿还能有下文吗?」
毓溪想起胤禛方才的神情和言语,深知丈夫为了什么而难过,说道:「皇上心里会有底,咱们四阿哥这儿,往后也要对兄弟手足,有个善恶亲疏之分了。」
「四阿哥一定很难过。」
「如此也好,身在天家,早晚有这一天,旁观他人之事,总好过自己遭受背叛。」
毓溪话中所指的人,便是八阿哥胤禩,他已经知道了九阿哥的秘密,不论九阿哥是否看清水边的人,不论那人是不是太子,但凡他敢往上报,敢将矛头指向东宫,这野心就全暴露了。
尚不足二十岁的少年郎,他能思虑周全,能克制内心的冲动吗?
若有天大的利益摆在眼前,毓溪觉着自己不能,胤禛也做不到,可他们迷茫时,会寻求长辈的相助,受到指点和引导,可八阿哥呢,生母不理、养母不慈,能比太子强多少?
但无所依靠的人,要不像太子这般怯弱谨慎,在人后折腾自己,要不就无所顾虑,能在人前敢抢敢争。
毓溪喃喃自语道:「八阿哥,显然是后者。」
此刻,八阿哥府中,胤禩正孤坐在书房出神,下人们不敢惊动,去请来福晋,八福晋才知道,丈夫晚膳几乎没动筷子,就命人撤下了。
「为何不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