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这样,简直是砸他这个先生的招牌,江瑶的意思是瞧不上他当老师,左相咬牙。
“老臣不堪为帝师,还请娘娘为天子另寻良师。”
江瑶笑着看向右相“听闻陈相爷学富五车,可愿为帝师?”
原本以为没自己事的右相,还在想如何破解,听见江瑶的话愣了几秒,就接住了这富贵,他也撩袍跪下“但凭娘娘吩咐,臣愿鞠躬尽瘁”他之一脉的官员也跪下谢恩。
右相是世家出身,原主扶持幼主怕世家势大危及政权,一力打压他们提拔寒门,如今突然让右相为帝师,这相当于给了世家出头之日。
扶持旧主,图谋不确定的将来与占据优势的左相一脉斗争,和扶持新主,当新主帝师左右君王思想,谁都知道怎么选。
这种先天的优势,帝王的尊敬啊,可比什么都强,能保世家百年不衰。
“太后娘娘圣明”
右相一脉也喊得情真意切。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臣在”
“即刻统筹好军饷支出,核对国库帐目,不能让兵士饿着肚子打仗,此事左相督办,三日之内,军饷要出发。”
“母后!”皇帝高声打断“儿臣还没死呢,母后就急不可耐要立新主了?”他恨得咬牙
江瑶冷笑,懒得和他废话,示意侍卫将他的真爱带上来,顺便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刀。
看着他道
“皇上若不愿退位,就亲手杀了这妖妇,以证清明,否则臣民不服。”
女子一身青衣,跪伏在地,哭得楚楚可怜。
皇帝握着刀的手发抖,看着早上还与自己耳鬓厮磨的爱人,怎么下得去手,想也不想就与女子抱头痛哭,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想以这种方式逃避如今的困境,真是没用啊。
江瑶冷冷看着那女子,捏着她的下颌,在她耳边小声道
“若想保命,哀家劝你好好劝皇上写了退位诏书,你与他可去皇家园林一生一世一双人,吃喝不愁富贵一生,如今民间民怨沸腾,举国上下的人都要杀你,怪只怪皇帝对你用情至深,不思朝政,如今皇帝也保不住你,你想活着就得看哀家答不答应,好好想清楚。若是三日内哀家没有看到想要的,三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女子颤抖着看着江瑶,她只是一个世家女,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别说众人看着她吃人一般的眼神。
她紧紧抱着地上的皇帝,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的稻草。
不到三日,江瑶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女子趁好大儿醉酒发疯的时候,甜言蜜语哄他写了诏书,等他酒醒想要毁掉时,诏书早已经被人拿给了江瑶,她裱在圣旨上,立马就昭告了天下了。
皇帝气急掐住真爱的脖子“贱人,联合外人害我,如今我没了皇位,你以为你能得什么好。”
柳绾绾被他掐得翻白眼,若不是江瑶及时制止,就要香消玉殒了。
他双眼通红“母后,我是你养大的孩儿,我不当皇帝,你以为你能够继续垂帘听政吗?黎儿是皇后的儿子,他长大之后不会听你的”
说完当即跪下,痛哭流涕“母后,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愿意当提线木偶,只求您不要废了我,我是还这么年轻,母后,我可以杀了柳绾绾,我现在就杀了她。”
江瑶眉毛一挑,恋爱脑一夜治好了?医学奇迹啊。
江瑶冷漠地看着他“已经晚了,现在你是太上皇,天下皆知你的言行,你就安心和你的所爱去一生一世一双人吧,这不是你想过的闲云野鹤的日子,以后你就去过个够吧。”
他向前跪行,痛哭流涕
“母后!母后,我错了!”
可惜已经没什么用了,大局已定,他再无回旋的余地,他的老师母亲妻子都放弃他了。在声嘶力竭中,二人被侍卫强行塞进马车,拉去了皇家林园,他们会在那里被囚禁一生。
原主对他爱护有加,他却将她气死,既然不认她这个养母,就没资格享受她的庇佑。
何况这人也不是当皇帝的料,把民生社稷当自己情爱的垫脚石,不爱江山也不爱美人,只爱自己的自私鬼。
三日之后,军饷出城,一岁的皇帝被皇后抱着登上皇位,江瑶仍旧坐在珠帘后面,把控着朝廷。
人在朝上坐,心已经飞到了天边,她对一摊烂摊子的朝政不感兴趣,原主拯救飘摇的朝廷,殚精竭虑奉献一生得到的只是一身骂名,江瑶可不想把剩下的光阴继续浪费在这里。
这几天她一直尝试着引气入体,却始终没有看见书里所说的光点,江瑶也是看过几本小说的人,觉得也许是这皇城人太多,她才一直得不到入门,可能需要找个山清水秀,灵气充沛的地方试试。
正在思索脑海中文字的内容,耳边就响起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江瑶回过神来。
只听下面有官员陈情
“太后娘娘,镇北侯如今还死守北辰关,避战不出,臣请太后治他贻误战机之罪”
如今的太后看了眼自己老爹左相,见他拧眉沉思没有给她解围的意思,又转头看向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小人。
四下张望,是乌压压乌纱帽和底下一张张等着她的回复的脸,她茫然四顾只觉得无依无靠,可是怀里的小人还需要她守着这江山社稷,她怕说错话引得臣子嘲笑,又怕不说话失了皇家威仪,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好在她想起还有长辈可以依靠,她转头看向珠帘后的江瑶,小声道
“母后,母后?我应该怎么办,您说句话啊。”
江瑶被她拉回思绪,一个个都靠着她这个老年人一点不知道体谅她,江瑶对她道“人家问的是太后,你问我这个太皇太后做什么?”
太后急得要哭“求母后帮帮我,臣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瑶皱眉,这太后有点菜啊,看来得给她找个老师教教,老这样打扰她修仙,可不行。
江瑶沉声问
“谁要求治罪?”
帘子后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振。
“回太皇太后,臣御史台沈辽,请求治镇北侯贻误战机之罪。”
原来是那个被她打的键盘侠,这家伙又要搞事情。
“你准备让哀家如何治罪?”
“镇北侯膝下人丁单薄,只有两个子嗣,长子如今十七,真是少年英才,据闻已经带兵打仗了几年,再过两年镇北侯请封世子便可顺利继承镇北军,可是镇北军不是他一家私军,怎可让他一家继承,此次楚军来犯,如此顺利,怎知不是他故意为之。镇北侯打仗艰辛,可是皇上年幼需要人保护,侯爷长子是最好的人选。”
这不明摆着把人家孩子拉到京城为质?
兵部当即有人不干“沈辽,你什么意思,侯爷在前面打仗,你还要拉他的长子来京,是何意图?”
“不可啊,沈辽其心可诛,这是乱我朝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