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紧邻着烟花柳巷,对面又是青帮聚集地天桥,本就不是能畅谈的地方。原本准备就近找家茶馆聊一聊,被想起陈小练儿那番说辞的何金银给拦住了。
多爷一挑大拇哥儿赞叹道:“荣哥儿,有长进!知道那些‘耳朵’的厉害!”
瞧着侃侃而谈的多爷,何金银心头古怪。
“多爷,您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来八大,就不怕被人给认出来?”
明白他意思的多爷也没客气,当即就踹过去一脚,被早有准备的何金银闪身躲开。
“咳嗯...多爷我洁身自好,即便是以前,也从不来这等乌烟瘴气之地!我只是给孙大圣同志带個路,到地方我就搁胡同口守着,但凡有情况,他一鸣枪示警,我就冲进去!”
一旁的孙大圣没好气的撇撇嘴:“这里头,就你懂的弯弯绕最多!”
多爷“招架不住”,连连摆手:“得,咱还是说正文吧,您几位探听的如何?”
等四人将这批小团伙交给闻讯赶来的巡警,将其带回审讯,应孙大圣邀请,两人跟着他们一同回了公安街。
路上互相交流着消息,一个个面色沉重,谁也没说话。
孙大圣紧攥双拳,指骨捏的发白,一进办公室就再也憋不住了。
张队保持着冷静,给怒不可遏的孙大圣倒上一杯水,示意他说说今天在三四等小地方的见闻。
“该杀!”
提起这些,孙大圣就来气:“十五岁!三年前被拐卖到北平!现在才十五岁!老鸨竟然还说体谅她年幼,身子没长开,一天只接十名客人!每天也只给四个窝头充饥!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这还是北平么?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
“我们一定不能坐视不管!”
何金银诧异的看了一眼孙大圣,不知道他们今天究竟遇上了什么,就听多爷轻咳一声。
“只探听了一点点,就被人给轰出来了。说没见过这样的狎客...”
孙大圣一抹大光头:“咋?难不成还要我...”
多爷紧忙接话:“万幸、万幸啊,在路上逮住几个之前犯过事的大茶壶,从他们嘴里撬出点内容来....基本可以确定,背后就是刘三在撑腰。北平解放后,这人表面安生,背地里却多次派遣手下散播谣言、组织闹事...”
张队闻言就是一愣:“谣言?具体说说。”
“最近散播的就一条,说人民政府派出很多公安、纠察化妆成商贩、乞丐和马夫,白天各处转悠踩点,晚上入户偷东西,将很多莫须有的盗窃案推到人民政府头上。”
“笑话!”/“找死!”/“猖狂!”
就在几人义愤填膺的时候,天桥吉祥戏院内,有一个面容阴冷的男人,正听着手下一字一句的汇报。
“胭脂虎、崔胡子这回碰上了硬茬儿...按教义,‘当进则进,当牺牲则牺牲’,把他们夫妻俩推出去...”
当屋内只剩他一人时,这位吉祥戏院的老板、北平烟花柳巷的幕后当家人,刘三儿“刘三爷”,虔诚的对着墙壁上黄布笼罩的佛龛三稽首,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无极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