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维也纳来的援军吗?”一旁的参谋问出了布吕歇尔最关心的问题。
一名骠骑兵立刻摇头道:
“不,长官,看旗帜应该是雷奥军团。”
布吕歇尔不禁微微皱眉——雷奥手里应该只剩下不足两千士兵了,他从哪儿突然搞到了几千人?
他的参谋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侧头道:
“将军,会不会是他将卢森堡城里的守军都带出来了?”
“那数量也不对……”布吕歇尔说了半句,不由得想起了什么,忙示意参谋取来地图,又让骠骑兵在上面指出发现敌军的位置。
当他看到负责侦察的骑兵指在迪基希正北方向时,顿时目光一凝:“
不对,奥地利人这是要跑!雷奥应该不止调走了卢森堡城的守军,周围城市的兵力应该都被他带出来了。”
“跑?”参谋有些诧异道,“他为什么……”
布吕歇尔露出一抹冷笑:
“我猜他是想绕过我们,用卢森堡所有的兵力偷袭列日。如果让他得手,我们就只能暂时放弃卢森堡城,返回西面追他。
“这就让他为维也纳的援军赢得了时间。”
“将军,那我们要拦截他吗?”
“不止是拦截。”布吕歇尔一贯喜欢猛冲猛打,当即对传令官道,“取消休整,全军立刻集结。
“命令克里斯特尔的团继续进攻迪基希。在拿下迪基希之后,他要直取卢森堡城。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已经没有守军了。”
“是,将军。”传令官快速记录着。
布吕歇尔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东北侧的一座山头:
“让艾兴多夫把大炮拖到那上面布置阵地。”
雷奥的部队想要前往列日,就一定会经过那附近。只要在半山腰架起大炮,就能给奥地利人迎头重击。
布吕歇尔继续道:
“阿尔特曼军团立刻向东急行军,必须截住奥地利人。
“骑兵跟在敌军后面持续骚扰,以拖慢他们的速度,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发起强攻。”
他傲然一扬马鞭,显得极为自信:
“我会亲自带领主力部队从侧面给予雷奥痛击!接下来就是骑兵追击溃敌的‘演出’了。”
不论雷奥是打算逃跑,还是想要偷袭列日,目前自己的士气正盛,兵力又有绝对优势,正好将他们剿杀于此。
西里西亚才是他建功立业的地方,卢森堡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只是布吕歇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一番部署将普鲁士军拉成了一根由西向东的长线,侧翼完全暴露在南面。
……
距离卢森堡的普鲁士主力东侧不到十公里外的羊肠小道上,奥地利指挥官雷奥有些紧张地看向身旁的中年人:
“勒费弗尔少校,刚才您的侦察兵已经发现了普鲁士骠骑兵的踪迹。”
他看了眼侧身慢吞吞行军的队伍:“
通常来说,普鲁士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而我们这里只有不足4千人……”
勒费弗尔却是露出了微笑:
“如果是这样,您可就立功了,将军阁下。”
“可是,”雷奥向身后望去,用力咽了口唾沫,“王太子殿下的主力部队还在迪基希,在他赶来之前,我们根本不可能撑得住。”
昨天下午,他得知普鲁士人兵临温塞勒镇,正担惊受怕之际,却忽闻法国王太子殿下亲率2万大军前来增援的消息,当时激动得差点儿哭出来。
他已经收到了皇帝陛下的命令,知道法军会来,但绝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按照维也纳送来的消息,法军应该是两天前从凡尔登出发的,而部队从那里至迪基希镇通常要走5天左右。
他哪儿知道,以法兰西皇家近卫军团恐怖的行军速度,两天的急行军走了足足50多公里!
随后,雷奥又一次差点儿哭出来。
这次是吓的。
法国王太子见到他的第一条命令,就是让他立刻率军向布吕歇尔的左翼机动,并在那附近的一座矮山附近布防。
布吕歇尔带了足足1万7千名普鲁士士兵,以及近5千尼德兰叛军,而他手里仅剩下1千6百来人了。
这跟羊羔朝狼群里钻有什么区别?
随后法国王太子便告诉他,会派一支军团掩护他。
雷奥刚要松一口气,便又听到王太子下令调了一个团加一个营,总共2千2百名士兵陪他一起“送死”。
不到4千人挑衅2万多普鲁士军,不是送死是什么?!
再之后,他便被勒费弗尔近乎是一路押送着,来到了布吕歇尔军的东侧,接着就发现有普鲁士骠骑兵出没。
勒费弗尔却显得很有信心:
“您放心吧,殿下肯定会及时赶来的。”
没等雷奥再说什么,他又补充道:
“近卫军团的主力‘躲在’遥远的迪基希镇,是为了避过普鲁士人的侦察。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普鲁士人现在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附近还有一支足以毁灭他们的法军存在。
“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这里时,雷霆就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可是,”雷奥苦着脸道,“殿下距离这里还有超过一天的路程……”
“不,最多半天而已。”
……
普鲁士禁卫军阿尔特曼步兵团以及随行的一个散兵营和5个骑兵中队,几乎是用狂奔的速度,朝正在“逃窜”的奥地利人前方拦截而去。
阿尔特曼没有带炮兵——那些笨重的家伙会严重拖慢他的速度。
而对付那些不堪一击的奥地利人,也用不着大炮。
之前的几個月间,他的军团和奥军数次交手,都是赢多输少,尤其是在进入卢森堡之后,更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