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偏头看向秦王,秦王亦答道:“岳凌他的确向来不饮酒,在府上时亦然,皇兄就别难为他了。”
康王笑着抽回了手,“是极是极,我又怎会难为岳指挥使。若说光阴有数,及时行乐,这酒算是极大的乐趣了。能自持不饮酒,那都是能人中的能人,我如何能强逼着岳指挥使破戒。”
康王又回到原位,堂上丝竹之声便起。
从堂门外又来了一队舞女,身着五彩绫罗,薄如蝉翼,衣袂飘飘,盈步走入大殿中央,脚下没有半点声响,就好似真的仙女飘进来一般。
为首的一名舞女更为显眼,俨然是一名胡人女子金发碧眼,抹额上佩着一枚珍珠,在灯火通明的大堂上,更是绚丽夺目。又以粉色轻纱遮面,只留一对诱人心魄的双眼,引人无限遐想。
随着靡靡之音,胡人女子引领着众多舞女逐渐舒展身段,如风拂细柳,翩翩跹跹,裙摆如花朵盛放,若在盛夏或许能引来彩蝶,只可惜当下在寒秋。
康王似是兴致极高,多饮了几口酒,脸颊也微微泛红。
一曲作罢,与秦王道:“为兄是难看破虚妄了,不管在寺庙吃斋多久,都念着回来府上享乐。不耽乐,芳华刹那而已……”
又饮了一杯,康王继续道:“皇弟,你是不知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那可真是个苦日子。”
秦王笑着对饮一杯,道:“你我都不过俗世之人,还真能修仙成佛,除去七情六欲,遵循戒律?人人都爱享乐,此事怪不得皇兄。”
康王畅快笑着,“我就知道皇弟能懂我的心思。”
挥了挥手,康王将舞女清退一旁,又道:“方才看舞女献舞,也不过是为兄的喜好。为兄知晓,皇弟是习武之人,便也准备了舞剑,为搏皇弟一乐。”
适时,就见一面白如雪,冷若冰霜的男子持剑入堂而来,眼见着年龄与岳凌相差不多,也在既冠之年。
先与康王拜了拜,再转过身与秦王拜了拜,才开口道:“在下理国公府柳家子弟柳湘莲,见过二位王爷。”
一开口,嘴里吐出的就似是冷气一般,响在耳边如寒风刮过,令人不自觉皱起眉。
康王道:“不必客气了,开始吧。都传你是四王八公家年轻一辈武艺最好的,别丢了份儿。”
柳湘莲点了点头,手腕一抖,银白剑柄的长剑便在他的手掌上打了个旋,划出一道完美的剑弧。
向前踏出几步,势头愈发迅猛,长剑犹如长蛇一般舞动,兼具凌厉与舞美,引得秦王连连拍手称赞。
“不想四王八公家也有这种子弟,是孤不知了。”
岳凌道:“殿下见他手上的茧,这可不是个贵公子出身能有的,多半也是旁系子弟,在外云游许久了,殿下不知才是正常。”
二人议论着,又见柳湘莲的剑尖时不时指来席案,有挑衅之嫌。
秦王将手中酒盏放下,摸向腰间佩剑,目光逐渐锐利。
岳凌道:“殿下,还是让我来吧。当真要殿下保护我不成?”
秦王笑着点头,岳凌遂起身离席,与康王道:“一人舞剑,并看不出能耐,还得需人喂招,康王殿下,您不介意我上前与柳少侠比试吧?”
康王兴致颇高,笑着道:“本王曾与他说,京中出了一顶一的少年高手,他偏不信,今日岳指挥使教训教训他,正好为酒宴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