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关将军,张将军,几位请!”
“张长史,请!”
经过一阵寒暄,张晏领着刘备等人走进楼兰城。
来到城内,刘备环顾四周,果然如最初料想的一样,周遭没有什么百姓,就连民居都少的可怜,来来往往的是一队队士卒,他们戎装老旧,衣角卷边,手里握着的是耕具,并非刀兵。
在春日的暖阳下,他们奔向城里的耕田,高举农具,热火朝天,开启劳作。
“这些都是楼兰的屯田兵,自取消西域都护以来,我等再无余力大规模屯田,只能保证一城的粮草,故而没有多余的粮草给予西域诸国,因此西域诸国与我等貌合神离,近些日来还惹出被羌胡围困的笑话,若不是玄德兄领兵来救,恐怕大汉天威就要在我手上丧失殆尽了,死后,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历任都护呢?”
私下里张晏与刘备谈话,对刘备的称呼恢复成‘玄德兄’。
从张晏话里,刘备听出了感慨万千,眼下西域的局势,不正是朝堂放任自流么?没有什么大用,就不管不顾。
“子博兄,此言差矣。”刘备摇摇头,“西域诸国也如羌胡那般,他们不会因为少给他们或者是不给他们粮食而对我等心生畏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马老实温顺人们就爱骑它,人老实忠厚就容易被人欺负。以往拉拢西域诸国,让他们朝贡是为了对付匈奴,现在匈奴不再作乱,西域风平浪静,就像是草地上奔跑的兔子没有来自苍穹的天敌,就容易滋养异样的心思,一味的满足他们只会留下懦弱无刚的印象,子博兄,外族向来是畏威而不怀德。”
饶是刘备脸皮再厚,也遭不住一位能给经典注解的儒士这样吹捧,他赶忙转移话题,“子博兄,我此次奉命前来,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解除楼兰的危难。也不单单是让西域诸国见识大汉天威。”
“韭菜耐寒,孝元帝时,太官园通过昼夜燃火来升高室内温度,通过这种方法实现冬日种植蔬菜,其中就有韭菜。不过这种方法是耗费巨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我和麾下官吏就思索有没有办法通过更改耕种方式提高产量,甚至是在冬日耕种,恰巧仙人托梦,让我困惑顿消,简单来说就是‘触露不掐葵,日中不剪韭’,从一年收割两茬,提升成了六茬,七茬!”
张晏大呼,激动得肩膀微微震颤,身为坚守在西域的儒士,他不同于关内整日谈玄论道,迷信谶纬学说,满眼都是‘死阉竖’‘死阉竖’的儒生,他的志向来的更加远大,想要做出的是像定远侯班超那样的伟业,但是刘备此刻所说的‘简单目的’,已经超过班超!
刘备抬起脑袋,举目凝望,天空澄澈如镜,阳光澄澈美妙,他伸出手上,掌心摊开,又用力一握,仿佛将毫无温度的阳光紧紧攥在手心,他说,“我想要的是整个西域,不仅是让西域成为大汉的屏障,还要通过西域赚取财富,要让西域诸国发自内心的为是大汉的一员而骄傲的挺起胸膛!”
哪里来的?
“善!”
“说来简单。”刘备望向张晏笑道,“我这里有从金城带来的韭的种子。”
他心底满是钦佩,当真是大儒弟子,实在是不俗!大丈夫当是如此!
“玄德兄,你就说吧,需要我如何配合?!”
“很简单。”
“哦?”张晏来了兴致,“玄德兄,此次前来有何目的?”
刘备心道,是后世的增广贤文和某本史书,史书.奇怪,怎么记不起书名了?
“?”
张晏点点头,望向刘备的目光里充满敬佩,“玄德兄,所言甚是。只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畏威而不怀德’玄德兄是从哪本典籍里看来的?前者通俗易懂,后者更是总结精妙。”
张晏只觉的奇怪,这韭有什么说法吗?
“什么!”
“这才是真正大儒弟子,就算是不知从何而来,也能出口成章,实在是佩服佩服。”张晏冲着刘备抱拳。
“韭?”
“无碍。”刘备眉头舒缓,他摆摆手,笑道,“子博兄,时日太久实在是记不清了。”
眼见刘备眉头微蹙,张晏还以为触及到刘备的逆鳞,连忙致歉,“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玄德兄,你就当方才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张晏双目扩大,眼底满是惊叹,呼吸急促,他握住刘备的手,激动不已,“玄德兄,你可是做出为国为民的大事啊!”
韭菜由来以久,先秦韭菜更是祭祀必备的贡品菜之一!
但受限时代,韭菜并不能达到割完一茬又一茬。
“子博兄,还有一事。”